“你们可能也知道了，我和魏晨是最后见过吴方成的人。他是一个沉闷内向的人，不喜交际，除了我之外，我认为他没有别的朋友了，至少我自己是这样想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的了解不少。他可以说是重担在身，过得比较苦。而那时候我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太好，力所能及的帮助还是有的，至于其他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开始出现闹鬼的传闻的时候，整个公司里都是人心惶惶。司机们是害怕这些事情的，尤其是那些开夜路的司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则避，比什么都好。但是事情正出在自己的班上，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办法。那时候，我们都不喜欢上夜班，虽然公司里给了更多的工资，但是谁也不想为了几块钱就把自己的命丢了吧？想来只有吴方成，那时候他家里的情况实在是太差了，事情多，家人有病，全家人只指望他一个人的工资。他早早的就满头白头发了，人整个给累垮了。但是做朋友，我也没办法帮他。后来他知道了夜班的工资多，就主动提到加入到夜班。我知道之后，也劝过他，但是他一直都不听我的话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看到那些东西了。”
“什么意思！？一开始就看到了？”庄小渔问。
“其实见鬼这件事情，他自开夜班的第一天就开始遇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最好，他只告诉过我。那些是鬼怪，人无法退避的那些东西。他每次开夜班都看到那些鬼魂跟随他，但是他内心的坚强远远地胜过恐惧，他选择无视，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人。而我……”
我看向庄小渔，希望可以从他那里看到一些答案，但是他也迷茫了。
“而那天，我亲眼看着他被那些东西带走了。”董强接着说道。
“什么东西？”
“鬼，很多鬼。”他的声音阴测测的。
“是啊。”董强的语气里有着更多的无奈和不甘，慢慢说道：“齐警官，不瞒你们说，虽然我现在看起来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但其实，越是这样，我有些事情越是做不得。在我们一起工作的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很好。吴方成的生活很苦，要不是他的哥哥，他们一家人的境况会更差。只是后来他的哥哥出了事，再也没有人照应他了。我想如果他的哥哥还在的话，他可能也不会出事吧。我相信你们应该也能知道，当年啊，我也是无奈。我很想去看看吴方成的家人的，但是我害怕，所以这些年我都没有去过。”
“害怕？”我们都很不解。
“董先生，你不用担心，倒不是发现了秦斌。而是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的，董老板。你从前有个同事叫做吴方成的，你还有印象吗？”我问。
“吴方成！？”董强很激动，说道：“真的发现他了吗？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他的，希望这次可以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董老板，我们现在还没能真的找到吴方成。反倒是董老板，你可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或许对我们找到他有所帮助也说不定的。”
“董老板，这我们倒是不知道。你说说和吴方成的关系吧。”
董强回忆着说：“其实，我和吴方成的关系很好，平常事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刚进到公司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为人也是比较内向，不怎么讨人喜欢。说实话，那时候的我也差不多。后来调到一个班上，总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我们两个人走的比较近些。”
“哦，恕我冒昧，似乎当年董先生在吴方成失踪了之后就离开了。他的家人也不怎么知道吴方成有你这样一位好友，现在怎么想，都有些奇怪。”我们的心里都是怀疑。
现在的董强也是很配合，脸上没有不满的表情，倒还是一个劲的说给警方添了麻烦。而受害者的家里他已经送去了十万元了，算是尽到了自己能做的了。反正在我的眼里，这个董强给我的第一印象好不错。
说实话，这时候突然出了一起车祸，还是和董强有关系的，怎么想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是太巧了些，可是正如那句话——无巧不成书，谁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演变成什么。
董强给我的感觉算是魏晨和丁宏斌的结合体，既没有魏晨那种市侩般的样子，倒也说不上有着多少的贵人气质。但是看他的样子，倒是让人有些安心的样子，没来由的那种，至少感觉好得多。在他的身上，我倒是看不出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深层的东西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其实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齐警官，你们是知道的，十年前吴方成失踪了。我是他的好朋友，虽然这些年过去了，我还是不时想起我们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日子。尤其是这几天风传他再次出现，所以我希望来到这里再看看，更不要说最近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和庄小渔对视一样，从对方的眼里都能看到一些可笑的意思，但是细想想，这里面的事情又是如何。
“哦，你们好。还是关于秦斌的案子吗？是不是他有消息了？”
我知道秦斌必然就是那个失踪的驾驶员，不过我们意不在此。
这次我们的身份倒也不像上次那样的容易被人怀疑，因为我们旁边的人确确实实是最正规的警员，我们在的地方也是一个分局，这些都算是最好的遮掩。从他们的交谈里，我才知道了这个董强在这里的原因。原来董强的手下一个北京办事处的主管出了事情，貌似是一起酒后肇事逃逸的案子。本来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这样的大老板亲自处理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董强是自己主动提出的亲自来首都解决这件事情。对于这样“配合”的人，警方也不能不接受。
本来他自己的行程规划是到了首都之后，立刻就去探望受害者的家里予以慰问，然后再来警局。不过警局的人第一刻就已经在机场等着他了，一下飞机，他就被带来了警局了，虽然面上不说，但还是稍微有点强迫的意思吧。好在董强也算是明事理，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说实话，在我眼里董强的做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相对于其他的老板对这样的事情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董强做的很好。而且这样配合的态度，无形之中让所有人对他的观感更是提升了不少。
董强不是囚犯，虽然这次他被带到了警局，但也是坐在组长的办公室里，和警员们交流这几天的事情。看到我们来了，他们停下了交流。局里的同志已经被关照过了，立刻就离开了。
“你好，我叫齐安，调查科的成员。这是我的同事，姓?帷！
说起那场巧的不能再巧的车祸，其实也是有些地方值得想一想的。董强一直居住在海南，算是一个地道的南方人。这在他给人的感觉上表露无遗，而且他的话里带着的方言的成分也多。不过他在首都这里居住过不少的时间了，普通话也还好，我们交流起来没有任何的障碍。
董强在首都有着一个办事处，主要负责联系南北的生意。虽然名义上是如此说的，但是这个办事处小的惊人，只有两个人，一个办事员一个主管。我们资料里调查的比较详细，好像董强在首都这里的生意还算不上是多么的好，作为办事处，联系通讯的话，倒也没有多大的必要。这算是比较奇怪的一点吧，当然见仁见智。一个星期前，他的办事处的一个办事员夜里开车出差的时候，在城北出了车祸。似乎是由于酒驾的原因，再加上当天夜色的问题，他撞上了一个骑自信车的行人。当时他就驾车逃逸了，甚至这一段时间，他真是失踪了，除了一开始他打过电话给家里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而董强考虑到他的这个属下的家庭环境和这个事情造成的影响不好，所以他成了那家人的代表，负责处理这件事情。而且他来到首都的之前就已经吩咐了另一个属下拿了十万元给那家人，虽然这事情还没有定性解决，他都已经坐了很多的工作，至少任何人都挑不出理儿来了。而那个逃逸的下属，到现在虽然警方和他的家人包括董强都在寻找，可是至今都没有音讯。
上面的资料上不过就是那三个人的经历概述，乍一看，倒也没觉得什么奇怪的。毕竟我们自己也了解了一些，而这些资料终究是资料，不可能全面的一丝不差。虽然这几个人的发家历程算不上是多么的神奇，但是也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不能否认，我们真的小看了这几个人，几乎他们每个人的生意现在都已经遍布全国。当然每个人还是有着自己的分工，按地理位置来描绘的话，就像是一个三角形。上面也说了，这几个人的产业完全没有什么联系，如果说他们私底下过从甚密，至少在这里面看不出来。
我正想仔细看看，庄小渔又接到了电话，里面的事情很焦急，语速很快，我都分辨不出对面人的意思。庄小渔听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齐安，回来再看，董强到了。”
我们都没想到这个董强来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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