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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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玥,你知道墨儿去了哪吗?我派人去长安好几次了,都查不到他的下落,说是失踪了,不会是被宇文灼咔嚓掉了吧?墨儿还那么小,身世那么可怜,你在那边留意着点,若是见到他就告诉我一声,也省得我满世界的去找。”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积水全都扑朔朔的掉进锅里,沐妍姗恍若未觉,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如何的难过和伤心,只是静静的说着,声音很低很低,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别样的清晰。

    夜里很静,甚至能听到山下人家的狗叫,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坐在这里,沐妍姗说了半天了,突然站起身来使劲的敲了敲宇文玥的墓碑,大声说道:“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啊?”

    清脆的回声回荡在松林里,沐妍姗说完之后就有些愣住了,她半蹲在墓前,神色一黯,她低下头,头发从两侧垂下来,看不见脸孔。

    她的声音闷闷的,小声的说:“我明明那么厉害,可是却为什么没能救下你呢?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你说话啊,宇文玥……”

    夜凉如水,微风吹起她的衣裳,她就那样靠在墓碑上,好久也不动,像是凝固了一样,秋天的松树枝叶有些微微的泛黄,风过处,唰唰的响。

    好似很多年前一样,他们也曾这样靠在一起,夜那么黑,四周都是敌人,他们背靠着背的并肩作战,默契的好像是一个人一样。

    “宇文玥,这就是我们的命……”

    沐妍姗低声的说,天上飞过一群乌鸦,娃娃的叫着,刮过上空,渐渐去的远了。

    ……

    沐妍姗曾以为,生命就会一直这样进行下去,然而第二天一早,一个消息晴天霹雳一样的袭来,登时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很早,才九月就降了雪,轻飘飘的一层,像是春季里牧草中开出的小朵白花。

    魏军得到消息,极尽全力集结十三万大军围困沐妍姗,誓要把沐妍姗困死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面。大魏的将军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十三万对阵一万,这场战役沐妍姗必死无疑。

    夜里,大风横过,沐妍姗站在一处高高的土坡上,遥望满目疮痍的战场,夜里的熏风扬起她妖娆的长发,像是一群随风飞舞的蝶。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掠起细小的雪雾,一只乌鸦的利爪轻飘飘的低扫过草丛,轻而易举的拾起一物,幽白闪烁,转瞬逝去。

    尽管只是一眼,沐妍姗却已经看出那是何物,她的目光投向眼前的白色草浪,一丝悲凉和厌恶从心底缓缓升起,这万千摇曳的触手之下,又埋葬了多少年轻的白骨?

    战争,像是嗜人的巨口,鲜血淋漓的吞噬了无数鲜活的生命,乱世苍凉的风横穿过破碎家庭的屋檐,留下呜呜的声响,像是孤魂于九泉之下发出的悲声呜咽。

    而她,是否也是这灭世刀锋之侧的一名侩子手呢?

    沐妍姗仰起头看着虚无的天空,隐约似乎看到了另一双眼睛,那双已经永远沦入深潭冰海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卸去了曾经的激烈愤怒冷峭讥讽,只余一汪看透的平和,一遍遍的说:活下去……

    我知道的。

    沐妍姗微微牵起嘴角,对着虚无的天空轻轻的笑,静静的说:“可我不想那么做了。”

    七七八年秋,在龙吟关下,魏军完成了史上第一次合围,近十三万兵马从四面八方将一个平庸无奇的小镇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类远距离攻击器具源源不断的运送而来,可以预见,一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役即将展开。

    九月十八清晨,天刚蒙蒙亮,大雾弥漫,一阵铿锵的擂鼓和军号声陡然响起,像是划破长空的闪电,猛然刺入了沐军和百姓们最脆弱的心脏。

    “拼啦!”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随之而起,叫嚷的让人热血沸腾。

    “全军出击!给我冲!”

    “杀敌!”

    魏军整齐的冲锋号猛然响起,铁灰色的战袍随风而舞,战士们扬踢猛冲,好似愤怒的海洋冲破了大堤,撕开了一个汹涌的口子,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

    沐军近身的搏斗犀利的如同恐怖的黑夜,血腥弥漫了战士们的眼睛,一层层的尸体在地上堆积起来,耳朵在嗡嗡的响,马蹄声、嘶喊声、惨叫声、怒骂声、冲锋声,在耳侧奏成一首交响曲。

    战刀交击在一起,发出烈火一样的光芒,伤者已然不会□□,战斗让他们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地上一片狼藉滑腻,鲜血和断肢糅杂在一起,还有昨夜薄雪的雪水,像是一碗红色的泥浆。

    战刀缺了口,长矛被折断,眼睛被血糊住了,看不清前面的路途和身影,所有的思绪只余下一个信念,杀,杀,杀!

    不停的拼砍,不停的击杀,直到身体的身后一口气,临行前少女的话不断的回荡在战士们的耳朵里:活下去!

    战斗进行的残忍激烈的让人发指,沐军将领脱下累赘的铠甲,挥刀砍断了一名魏兵的半边脑袋,赤红色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喷了他一脸,男人毫不在意的继续找下一个目标,魏兵被他这样悍不畏死的样子吓坏了,他们畏缩的退后,想要离开他的阵线。

    魏军们被震撼了,那不是人,是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一群疯子,是一群魔鬼。

    拥有如此猛将悍兵,是所有的将军最可望不可即的梦想,金钱做不到,权势做不到,威慑做不到,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魏军军鼓一声声的响起,一个又一个的军团沉默的冲了上去,走进那片血泊战场,平原上鲜血横流,泥泞的土地已经吸收不了那源源不断的养分,鲜血在地上汇成一个个细小的溪流,蜿蜒的盘踞在人类的脚下。

    魏军有目的的将沐妍姗围困起来,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她死,沐妍姗一身戎装英姿勃发,长剑如同有生命的游龙了解着魏军将士的生命,一片片鲜血溅到她身上,滚烫的热血溅到脸上,她已经感受不到了,鲜血只能让她疯狂。

    “保护陛下!”

    有人在这样高声的喊着,可是远处的士兵已经冲不过来了,到处都是伏尸,眼前一片鲜红,大风刺骨的吹,漫天风雪仍在弥漫着,沐妍姗想,已经没有退路了,就这这样吧。

    一排劲|弩被架起,漫天密密麻麻的弓|弩穿透冷风发出呼啸的呜呜声,沐妍姗仰着头,看着半空中夺命而来的箭矢,神智有着一时间的恍惚。

    她想,或许她就要死了,时间似乎突然间静止了,风从对面吹来,她隐隐想要放弃所有的坚持与挣扎,她却突然间不想再继续拼杀下去了,她想,她太累了,就这样吧,以这样的方式歇歇也是好的。

    “陛下!”严晨目嗤欲裂,他看着沐妍姗站在原地,仰着头呆愣愣的望着半空的箭雨不闪不避,像是一座冰冷的冰柱一样。

    他觉得心就要被撕碎了,他疯狂的挥刀,闪电般的刀锋轰然在半空中画下一道白亮,两颗人头同时高飞,鲜血飞溅了严晨满身,可是潮水般的敌人又涌了上来,他逃不掉,踹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矢逼近她的身影。

    箭矢高高飞起,上升,上升,上升到顶点,然后坠落,画着半弧,带着迅猛的力度。

    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老大,沐妍姗的衣衫被大风吹起,她微微眯起眼睛,额前的乱发被锐气激起,头皮生生的疼,微微勾唇,闭上双眼,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依稀间滑过一双眼睛,他看着她,在缓缓的说:活下去,活下去。

    她微微的笑,笑容轻薄如雾。

    我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我来找你吧,行吗?

    宇文玥,这一次你不许再推开我!

    “主子!”那个黑衣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不断挥舞的长剑宣誓着他的愤怒。

    “暗一,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主子不会死的,暗卫拼尽所有人也会护主子周全。”暗一不断的挥舞长剑抵挡着射向沐妍姗的长箭。

    沐妍姗微微一笑,手里的残红剑落地,狠狠砸到地上发出一阵剑鸣。

    骤然间,一阵锐利的破风声猛然传来,打开射向沐妍姗的箭矢,只见在小镇西侧的竖潇雪峰上,一片黑漆漆的影子像是灵猿一般跃下,他们手握长索,从天而降,上百只弯刀疾飞而出,恍若神迹般精准的击在漫天的劲弩之上。

    霎时间,全场大哗,黑影们迅速从雪峰上滑下,人人穿着暗青色的皮铠,身姿矫健迅猛,跳跃挪腾,恍若丛林凶兽,火光之下,只见人人脸上都有着暗红色的刺青,眼神若狼,彪悍奋勇,向着呆愣的魏军杀将而来。

    还没待魏兵反应过来,西南方顿时传来一阵喧哗,雪雾尘埃迎风而起,千军万马的马蹄践踏在地面上,好似隆隆的战鼓,前排精锐的骑兵冲进阵营,快刀劈砍,招式凌厉,正牌的军队冲锋式,杀气腾腾,快马而至,银甲墨刀,竟都是大梁的军士。

    银白的铠甲冲进阵地,年轻的帝王猛然将她整个人揽紧了,那样凶狠的力气,似乎要将她捏碎。

    他的甲胄冰冷如刀,气息沉重,带起大片的白气,喊杀声渐渐远去,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大风远去了,隆隆的滚过地表,萧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可是却有那么一丝惶恐隐隐的透露而出,他轻声的,一遍遍的抱着怀里的女子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沐妍姗并不想哭,可是她的眼泪却一点点的落下来,顺着萧策胸前铠甲的纹路滚下去,她闭上眼睛,看见的只是满地的尸体,满天的硝烟,还有血流成河的战场,以及那双要自己活下去的眸子。

    萧策,宇文玥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他。

    萧策,你说的对,这个世界真的很冷,人心都被冻死了,连情意都结冰了。

    天地突然那么空旷,沐妍姗缓缓的睡去,靠在萧策怀里,疲惫爬满了她的脸孔,萧策低着头,只觉得她是这样的苍白瘦弱,他想,他是真的疯了,他一想起刚刚赶到时看到的那漫天劲弩他就害怕的发疯,若是他再晚到一步,再晚到一步!

    大风吹在他们的身上,他脱下大裘将沐妍姗包裹在怀里,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他抬起头,看着漫天飞扬的大雪,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大魏雄兵,看着不大的小镇,他的心就生起了压抑不住的愤怒。

    铁由回来说道:“还是那伙人,说已经为沐军破开一个口子,您不用担心,再往前二十里为我们准备了马匹和粮食,还留下一辆马车,说此地寒冷,陛下可以驾车而行。”

    萧策勾唇,抱着沐妍姗了极行二十里,撩开车帘,只见里面空间甚大,软被锦缎,高榻之下隔着铁板,铁板之下放着两个火盆,车内温暖如春,还放着一方小火炉,上面的药瓮冒着白气,打开之后,是一盆热气腾腾的人参鸡汤。

    “陛下,这个青海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真的只是想卖我们大梁一个人情?”

    萧策静静的看着那瓮鸡汤,久久没有说话,沐妍姗躺在车里,小脸苍白的可怜,似乎也感觉到了温暖,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缩在床榻上,安静的如同一只熟睡的兔子。

    “铁由,如果是你,谁会为你做这些事情?”

    铁由一愣,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恐怕只有我老娘,我媳妇都不行。”

    萧策嘴角牵起,微微笑道:“是啊,这样的人,本就不多。”

    “陛下,你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萧策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远处隐藏在皑皑飞雪中的苍茫群山,声音带着几丝淡淡的飘忽:“如果之前我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

    命运多诡,疑阵重重,每个人都是身缠丝线的傀儡,行走在自己早已既定的轨道上,既然挣脱不开,他又何必提前揭开终局的序幕呢?

    萧策微微一笑,嘴角温和,带着几分落拓的沧桑和平静。

    宇文玥,我不及你。

    黎明破晓前,大雪终于停了,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大地仍旧沉浸在一片惨淡的黑暗之中。

    高高的山巅上,男人一身落拓青袍,雪鹃振着翅膀从远处飞来,他伸出手臂,这种青海平原上最为凶悍的飞禽温顺的落在他的手臂上,一身洁白,只在尾巴上长了三根红色的羽毛,亮丽的好像鲜血一样。

    拆开信笺,大难不死却毫无长进的难看字迹就映入眼帘:梁皇带兵已返回唐水关,无恙,勿念。

    男子面容平静,眼神仍旧是一贯的清冷,他自然听得出属下对他的调侃。

    无恙的是谁?

    勿念的又是谁?

    提笔批复道:不必撤了,死在那吧。

    年轻的将军接到信笺的时候,开心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挥挥手对手下叫苦连天的将士们说道:“撤了撤了,回家了。”

    那阵军队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好像就是为了救沐妍姗而来,当沐军将领快速集结二十万大军赶到诛杀了所有魏军之后,派人调查这只队伍,却依旧一无所获。

    严晨看着手中寥寥无几的资料,缓缓放下,叹道“不用查了。”

    他舍不得伤害她。

    ……

    萧策带着沐妍姗在唐水关登船的时候,已是三日后的黎明,太阳从地平线下升了起来,明晃晃的洒下一片金灿灿的光,天空那么高,清澄一片,万里无云。

    唐水关地靠西南,气候十分温和,江水脉脉,一片青碧。

    “萧策,江南真美。”沐妍姗一身长裙,锦衣绣袍高高的束腰显得整个人纤细柔美,青丝被清风撩起,飘飘洒洒,如同九天玄女,迷人心智。

    “是啊,我大梁景美,人更美。”说着萧策凑到沐妍姗,笑嘻嘻的看着她,一双狐狸眼闪着光芒。

    沐妍姗微微一笑,喃喃道“你不该救我的。”语罢转身回船舱。

    萧策定定看着她的背影,随即转身看着一片江景展颜一笑“可是有人舍不得你死。”我也舍不得。

    大船开拔,鸣雷般的声响自天际响起,上千艘大船收锚而行,浪潮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好似滚滚雪崩,天际呈现出刚青色的琉璃华彩,桅杆倾天,一杆杆的扬起了招展的白帆。

    “开船——”铁由高声呼道,声音那般长,带着几丝愉悦的气息。

    萧策站在船尾,一身松绿色的锦衣华服,眉眼邪魅,俊朗不羁,他微微仰着头,看着那高高的翠微山,依稀可见山巅之上的萧萧身影。

    人海潮汐,节令更替,江上的风从山巅吹来,带起暮暮清香,仿佛引动了骨髓内细微酥麻的疼痛,所有的思绪都空前清晰起来。

    萧策突然笑了,笑的狡猾如狐,开心的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在所有属下惊悚的目光中,对着高高的山巅做了一个热情的飞吻。

    万人齐囧,铁由郁闷的问道:“陛下,看到山上打柴的村姑了吗?”

    萧策回头惊喜的叫了一声:“呀!你怎么知道?”

    众人无奈的叹息:陛下,谁不知道啊?

    大江如链,船舶迤逦,旭日初升,一切,都很圆满。

    山巅之上,男子静静而立,他清楚的看到了萧策那个挑衅的动作,眉心微微皱起,却并没有掉头离去。

    船舶渐渐远去了,他却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心里是山风般默默的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疲累。

    萧萧山风吹过他的背脊,影子投在地上,有着淡淡清澈的辉光,山林间捎来尘土和水汽混合的气息,迎面扑在脸上,是异常的温和。

    他恍惚间想起了她的眼神,好似循着记忆中荒芜的野草蔓延而去,猛然看到了一株高树一般,神色温和,惘然丧失了清冷的方向。

    他从来是不需要她知道的,如果可以,他愿意自己躺平成路,送她去平安宁静的所在。

    姗儿,你要活的更好。

    那是那年的九月,正是大梁菊花盛开的季节,梵风萧萧穿城而过,于青天白日下洒下一地的金黄。

    船舶南去,缓缓驶向那一片奢靡的香甜之中。

    “宇文玥,你现在躺在下面一定觉得很爽吧,没有你,大魏吃了很大的亏。你这人表面上老是装成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其实我知道,你是最记仇的,你现在一定在想:一群王八蛋,活该!没有老子,你们全都没有。”沐妍姗一边用筷子搅着锅里的羊肉,一边缓缓的说道,她低着头,头发从脸颊旁垂下来,皮肤雪白的,月光透过松枝照在上面,一道一道的光晕,斑驳的冰冷。

    锅渐渐不热了,羊油都凝固在了一起,她喃喃的继续说道:“我昨天又给你烧纸钱了,你收到了吧,你以前对我挺好,我没什么报答你的,就只能在你死后给你烧点钱用。你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小就被惯坏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若是到那边没有钱可怎么生活?不过也没事,你是带着那么多小弟一起走的,就算到了阴间,也可以继续作威作福。”

    如今天下三分,大梁萧策已经坐稳了皇位,新政沐妍姗雄居南方,和大魏隔江相望,再无一家独大之势。

    然而尽管这样,沐妍姗却始终不敢轻易攻破大魏,因为在贺兰山的西南方,一个新的政权很突然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无人知道那个政权的来历,甚至无人知道他们的实际人数情况,只是通过过往的商旅和派出去的死士隐约知道,那个政权的领导者自称为“青海王”。

    沐妍姗有种预感这个青海王会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于是她派十万雄师镇守贺兰山,与青海王摇摇对望,青海王却收敛了锋芒,造成一个谁都不动手的局面。

    入夜,风吹过松林,一片沙沙的响,沐妍姗一路走到一座青石碑前,将小锅放下,打开之后,却是一锅红油辣子涮羊肉。

    石碑很是简单古朴,上面只刻了五个大字:“宇文玥之墓”。

    其实,两年前并没打捞到尸体,送去给大魏的也是假的,沐妍姗派人调查过,冰湖下面有暗河,说不定人是顺着暗河被冲走了,没有尸体,于是立了个衣冠冢。

    现在那个被人民祝福的女子,正在都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带着一万精兵修整,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回来,因为这里长眠着她执念一生的人。

    一处雅致的小院子里,外面的水池突然发出咕嘟一声,风吹进来,吹开了另一扇窗户,沐妍姗站起身去关窗子,却见房根底下的老梅已经长的有房子高了,不由得也愣住了,伸在半空的手愣愣的就停了下来,一行行的月光照射在她的手腕上,斑斑驳驳,影影绰绰。

    一转眼,已经过去两年了,昔日新种的梅树也已经有屋檐高了。

    时间久了,沐妍姗也懒得跟他斗,索性兵就那么放着,逐步转移回暗部。

    沐妍姗看着窗外的落梅,轻抚上耳后的梅花,淡淡一笑,叹道“两年了……”

    大魏的权力机构重新洗牌一遍,但是明眼人却不难发现,以前那种霸气已经渐渐远离大魏了,面对沐军的铁骑强兵,他们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

    大魏国内的政治干扰,渐渐的改攻为守,这一年来,已经越来越明显的露出疲态了。

    各地行政长官由沐妍姗亲自认命,全部由青羽门调|教出来的,政治素养和行政能力顶尖,中央的一系列政策也落实到位,真正让整个动乱的新政权稳定下来。

    百姓在各地建起庙堂,祈求新政权稳固,那个尊贵的女子平安健康。

    但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受到了牵连,在朝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宇文家的孩子也遭贬斥,一降再降,宇文灼虽然仍在试图挽回,积极扶植家族的旁系子弟,但是效果却明显不好。

    当然,作为宇文玥的直接上司,元彻也逃不过被贬的命运。

    这个几起几落的皇子再次被贬东北边关,去一个不毛之地监管一项完全没有必要的军事工事建设,就此远离了大魏的政坛。

    岁月真是世间最无情的东西,它从不会因为任何喜悦和悲伤而停住脚步,当它匆匆离去之后,任何曾经激烈的情绪,都会在磨合下渐渐冷却下来。

    宇文玥死后,宇文阀虽然急忙撇清自己,将宇文玥逐出族谱扫出家门,连尸体都没葬进家族陵地。

    两年后

    在沐妍姗的带领下,沐军攻克的城镇短短两年内迅速发展,百姓拥有自己的土地,安居乐业,生产力的到迅速发展和提高,给前方军需提供足够的粮草。

    商业也在不断发展,沐妍姗制定一系列宽松的经商政策,不少大魏的商人都来到这边经商,沐妍姗来者不拒,一视同仁,霎时间各地商人纷纷赶来,一步步壮大沐妍姗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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