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觉得浑身舒坦,靠在那里,眉目间虽稚气,却渐显女子的妩媚,那双桃花眼因水气氲氤份外的妩媚。
白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闭着眼细想着。
窗吱呀一声,一阵微风而过,她猛地睁开了眼。
叶烬一抬眼,借着微黄烛火,可见浴桶里坐了个女人。
不对是个女孩,那女孩正瞠目结舌的望着他。
他站在那里笑了笑:“想找你说说话。”
重锦两辈子都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叶烬,他对她向来是极好,各种好东西送过来,讨她开心,也会大半夜跳窗进芳华殿,与她一同躺在榻上数着星星讲些情话。
但她没试过一边洗着澡一边同他聊天。
她捂住了脸,扭过头。
“真不知道叶大将军有这种癖好,看我洗澡,你还不如去青楼楚馆看那些美人儿洗澡。”
重锦把自己缩进乳白色的洗澡水里,只露出个脑袋。
叶烬看看她,冰砌的脸难道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他道:“你一个孩子,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重锦有些不服气的看看自己的胸口,然后泄气的靠在那里,她现在这模样确实是雌雄不辩的年纪,但她好歹是个女孩子呀!
“我是个姑娘。”
“没长大的姑娘。”
叶烬话语间的嘲讽让她很是无语,重锦瞪了他一眼,然后哗啦水声大作往前靠去。
叶烬吓了一跳,慌忙一扭头。
重锦细白的胳膊挂在浴桶上,看着叶烬扭头不敢看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她咬着下唇,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叶大将军,横竖你看了人家的身子,人家也不嫌你老了,人家就以身相许,反正你还没娶到老婆,我委屈点嫁你好了!”
叶烬听她一句,人家不嫌你老,一想她的年纪,不由哑然失笑。
面对一个孩子,他竟被调戏的进退两难。
他一转身,见重锦双手抓着浴桶的边缘,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眨呀眨。
他慢悠悠的靠前一步,弯下腰,嘴角一抹戏谑:“如此甚好,本大将军没媳妇,现在有人送上门来。”
他的脸很近,近的鼻息都喷到她脸上。
她回想起芳华殿的某个夜,他也是如此,揽着她靠在软榻上,没有绵绵情话,她靠着他也是幸福的。
他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脸上,脸渐渐一抹飞红。
可惜了,最后她却死在他手里,世事真是无常,她又活了过来,变成这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如今就这样跟他对视着。
她微微一眨眼,一颗泪落在脸颊上。
她不着痕迹的用手背擦拭去那滴泪,抬眼望着叶烬:“叶大将军的嗜好真是怪,夜里进姑娘家的房间,是你的习惯吗?”
叶烬伸出手,轻轻在她脸孔上划过:“我只进过一个姑娘家的闺房,那个姑娘是我妻子。”
妻子?
重锦狠狠咬住了下唇,她用冷冰的声音道:“我可不知道叶大将军什么时候娶妻了。”
叶烬转过身,走到窗前,望着寂寂夜色,声音清冷:“她生前来不及嫁我,死后,我娶了她,她是我叶烬唯一的妻。”
重锦的手指猛的掐进浴桶框上,手甲瞬间断裂,痛彻心菲。
“她很好,很好,只可惜她死了,她死了,也是我的妻,我这一生唯她而已。”
重锦的喉咙就像被人猛的掐住,她很想问他,即然如此爱,为什么要杀她,知道她死时多慌恐吗?
她伸出手,慢慢伸过去,远远对比着摸着他的肩,她很想对他说,她没死,他没杀死她!
装深情,是不是装错了对象!
重锦的眼底猛的燃上怒火,前所未有的怒火。
叶烬,你爱我是吗?
前生你这么轻易的杀我了,这一生,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成长是个神奇的过程,偏生她经历了两次,所以各种神奇在她眼中变的平淡无奇起来。
双儿试了试水温,便出去看着炉子上的水。
如婧笑盈盈的迈了进来,看到重锦的模样愣了下,然后失声笑了出来:“二妹妹扮成小书生的模样定是迷倒了不少小姑娘。”
重锦坐定,点点头:“应该有不少姑娘会芳心暗许。”
窦老夫人给重锦夹了个鸡腿:“出门我倒是不反对,就是须小心些,这样穿成男孩子模样倒是挺好。”
重锦晚上多用了小半碗饭,吃完后便回东侧间沐浴,双儿拎着桶牛乳进来,倒进桶里,试好水温。
便招呼重锦进去洗澡,重锦原本对洗澡不太讲究,可偏生对面那位讲究的很,双儿也跟着学起来。
重锦坐在浴桶里,她的身体正处于女童往少女发展,她发育的较晚,与她同岁的燕燕早就小胸脯高耸,身高也比她高了许多。
重锦一拉金律:“快跪下叫师父。”
金律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单一刀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临老还收个徒,单一刀有些得意,金律应该还没来的及叫老黄头师父,他算是占了便宜。
如婧冷眼看着重锦,重锦年岁还小,出门倒没事,再过两年及笄后,就没那么自由了。
当初她也是满洛阳的跑,及笄后便跟着窦老夫人来了帝都。
窦老夫人看到重锦见她穿了一身男装,笑道:“这是谁家的俏郎君,把我家锦丫头许给你做媳妇吧。”
戴嬷嬷仔细看着重锦书生打扮,也是笑笑,然后布菜。
重锦看着单一刀宛尔一笑:“即然你的仇人把轻功传给了金律,那么你就把刀法传给金律,看看是他的轻功厉害,还是你的刀法厉害!”
单一刀强撑起身子,走到长刀前,手一伸拨起长刀:“我知道你这小姑娘在忽悠我,不过忽悠的挺好,我喜欢!”
双儿环顾四周,然后贴着重锦的耳轻声道:“户部尚书梅大人的继弦。”
重锦也是有些佩服林洛之的胆子,竟送了户部尚书一顶绿帽子,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这事揭出来,林洛之的前途也就完了,再坏一些便是同姚源一样被人一刀砍了脑袋。
主仆二人一路回到北伯候府,灯已初上,看门的问了声:二小姐好,便开了角门让她们进来。
重锦跟金律别过,出了青雀巷却见双儿一头撞上来,双儿跑的很急,气喘吁吁。
“二小姐,你知道那妇人是谁吗?”
单一刀摇摇头:“看样子是要跟我进棺材的。”
重锦纤细的手指从刀背一滑而上然后抓着刀柄:“即然这辈子注定要输给老天爷的,可这刀法,不能输给老天爷,要找个妥当的人传下去。”
单一刀看着重锦,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是想让我把刀法教给金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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