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完，这里面好像都是阴谋，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好像没有人是可怜的，错，每个人都有。这个世界上可从来没有完美的人啊，至少封太一就算是无辜，也欺骗了很多很多人。那些怪人明明有机会可以自由阳光之下生存的，至少能活很长久的时间，但是他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和这一切覆灭的机会罢了。然后，他也算是成功了，只是……”我说不下去。
“你怎么看封太一呢？他好像，也很疯狂，疯狂。”我问庄小渔，同样是修道的人，或许总会有一些相近的地方吧。
“不知道怎么评论，如果是我，可能也会差不多吧。但是不管为什么，他给了那些个怪人们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不管真假，如果没有他的谎言，这里早就是一片地狱了，等不到我们来解决这一切的。有功有过吧。”
“那些怪人们的自杀也是他一手导演的吗？”
“是吧，他其实给了所有人机会，给他们迎接阳光的机会。但是有的人恐惧，有的人被蒙蔽，可是真的希求解脱的人，还是会去迎接自己的生命的。所以，我们看到了好多那些怪人们，他们自己迎接了死亡，迎接了自己的终结。”
“有些悲凉的感觉。造化弄人，就像你常说的。其实封太一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要报仇，所以他们只能用了一个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对了，为什么有的怪人剩下的是一张人皮，有的却是一堆灰烬呢？”
“或许和变异程度有关系吧。但是你想想，如果一开始你看到就是一堆堆的粉末，你会这么上心调查这里吗？”他反问我。
我想想也是，封太一的布置果真是如此的全面。
“他们带走了小李，引起了陈以的注意，对吧？”
“准确的说是陈以和他背后的人的注意。有了个开始，就能顺利进行了。”
“有什么区别吗？”
“陈以是陈以，他们是他们。陈以想做的只是脱离这个泥潭，因为他自己也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这一次，他也是打算解决了这一切之后就完全的隐姓埋名，消失的。不过，现在，他也算是成功了。”庄小渔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的计划，你说的就是这一切他是主导的吗？”
“有他三分之一的功劳吧。这一切还是要从他被困说起，自然他是十分希望可以以自己的姿态站在陈以面前，用自己的力量复仇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一旦他离开法阵，这里就会毁灭。他不能离开，那就只能让陈以来，也是最高等级的复仇。至于他编造谎言，留下了那些怪人们，或许是为了保存力量，或许是因为他们离开会寂寞，也可能他是为了存储最后的法阵的元气，至少要撑到陈以到来。”
“烟是为了谁点的呢？”
“玉晨，洪强，还有玉晨的哥哥，还有封太一吧。他们都是一群身不由己的人，只能随着这命运起伏摇摆罢了。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他们慰藉。”
“小渔你说封太一骗了我们，为什么他要骗这许许多多的人呢？如果那样的话，其实算不算他把自己都害了？似乎活着生灵好像并不会把自己的灵魂完全献给那株鬼树吧，否则从前生活在那个地下世界的种族又怎么可能生存那么长的时间。”
“这个法阵是被陈以补充过得，自然是有着一些他说设计的特异之处。其中一点就是这个法阵必须有着针眼的存在，其实每个法阵里都会有的，但是阵眼的存在是特异的，因为每个法阵的特性不尽相同，自然需要不同的阵眼。陈以选择的是一个邪异的阵眼，那就是以人作阵眼，而封太一就是他选择的阵眼。我们现在无从得知当年发生了什么，封太一成为了阵眼。我只知道，一旦成为了这个法阵的阵眼，这个人的变化的确可以降低，保存有些许的智慧，不过也有封太一本身修道的原因。但是有一点才是最不同的，那就是他一旦离开这个法阵一定的距离，这个法阵就会分崩离析。在首都附近，这个结果你也想得出来。”
“所以他被困住了，与其说是被法阵困住，其实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的良心困住吧。这个陈以，的确是太有心计了。那他为什么不通过那些怪人们报仇呢，他们应该有的也能留下一些智力的，再加上这样的强大的身体素质，他们杀一个老人，应该很轻松的。这样的话，也能报仇。”
“因为不是每一个怪人都是阵眼，因为不是每一个怪人都修习过道术，因为不是每一个怪人都还能保存心智，因为他们不是封太一。他是一个异数，但是那些怪人们呢？齐安，你也看到过那些能够言语的怪人，他们保存的剩下的心神有没有十分之一都是难以判断的。更不要说那些怪人大都已经三魂七魄失去了不少了，还有什么意义。而且那些怪物们惧怕阳光，一旦接触到阳光就会化成飞灰。让他们行刺陈以，就像是让一群傻子去袭击一个有着军人守卫的军事基地，结果可想而知。更重要的还是这样的话，只能打乱封太一的计划。”
“那就是说，陈以布置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得到利益。但是我不明白，三十多年前，他还只是一个道士，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看洪强他们的年纪，就算是那个时候，陈以就已经领养他们了，但是他们那个时候才几岁，怎么可能有面具人能够监控马哲元的一切？”我问。
庄小渔想了想，答道：“可能不外乎几种。一就是当年拯救马哲元并不是多少的面具人，或者该说这些人好多也是那个被囚禁的人手下，他们和陈以组成了联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当年的人，化成枯骨的都不在少数了，所以陈以另外训练了一群人，来帮助他自己完成一起的计划。二就是，那些人本来就存在着，还在这里，监视着我们的一切。”
庄小渔的第一个解释我还能接受，但是第二个，听完之后，我只能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势力在作怪吗？那样就真的太可怕了。
“你说的话里有一些问题。第一，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底下世界，不过说实话，那个地下世界有着生灵的可能的确不大。不管是你们知道的山阴族人，还是什么幽都族人，或是有穷国的地下世界，只不过是妄自揣测，存在的可能性都不高。其实，应该没有人到达过那个无底深坑的最深处，至于那里有着什么，就更是未知之数了。这也是封太一骗你们的第一处，或许他那样骗你们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他罢了，如果是我，我也会如此说的，为了自己的目的。杨琪他们，可能也是差不多吧。他们在这里面更弱势，其实更无法分辨一切的真伪。第二，就是离开那株巨大的婆罗鬼树的可能。人力在这自然之力面前是无比渺小的，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完全的脱离那株巨大的鬼树，但是小徐叔叔的存在就是一种很好地印证。至少脱离这株鬼树一段距离，可以很好地抑制自身的变异，这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是漏洞也还是存在的。这样的方法治标不治本，可是接近鬼树的话，问题一定会更多的。我之所以说封太一说谎就是为此，那是一个无力的自欺欺人的悲伤的谎言。”
“谎言也可以这样吗？”
“他们都在这里？果真这就是一个圈，全部都逃不出去。”
“任何的轮回都是自己选择的，对吧，我是一样，你是一样，他们都一样。如果真的背后还有一个势力，那就证明这里的一切终究会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延续，至于何时结束，就看是我们失败，还是他们了。轻言胜负，言之太早。”庄小渔看了看，想拿起那支烟，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们和洪强都是那些面具人吗？”
“洪强，不算面具人，但是他同样和陈以关系很近，也是陈以养大了的孤儿，像这样的人，一定还有不止一个。”
我睁开眼睛看着庄小渔，他有的不止是愤怒了。难道这一切真的一定要向着我们最不想要的结果去发展吗？
“这里这么多人都让洪强死了，真是……不止他一个吧，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你的表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分析着。
“同样的死者还有两个，你都熟悉，一个是蒋老板，一个是魏晨。蒋老板的事情还可以押后的，但是魏晨我已经能够断定他的身份比丁宏斌要高级了，但是他也没能幸免。”
“洪强什么都没有说吗？”
“他死了，自己服毒。就在他想招供的第二天，我们明明搜查过洪强的全身了，但他还是死了。”庄小渔有些颓然，毕竟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
庄小渔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不停地咳嗽。但我还能从烟雾里看到他那双惆怅的眼睛。他这样子是少有的，至少自打我们认识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不过这一次，他也只是吸了象征性地吸了一口，就把烟放在了一旁。旁边还有一个座位，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里还有一个倾听者。
“你是在缅怀那个叫做玉晨的人吗？”
“算是吧。他算不上一个坏人，因为他的人生其实才刚刚开始没有多长时间。甚至应该说他们兄弟只是渴望着普通人生活的两个傻瓜。因为陈以许诺的就是他们完成了这一次任务之后就可以离开他了，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正当的身份，让他们做一回人。不过现实走势残酷的，陈以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人的。”说完庄小渔干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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