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去哪里啊？这么着急。”我少见的看到庄小渔开车这样的兴奋，虽然有着护身符，而且我对他的驾驶技术还是很相信的。但是看到庄小渔这样飙车，还是第一次。
“接个客人啊，要不赶快的话，咱们就不好找到这个家伙了。”
“丁宏斌。”我说。
“聪明，局里的人说过，这个丁宏斌下午六点的飞机就要到了。但是我们现在对这个丁宏斌的信息还是了解太少，到了首都之后，这人海茫茫的，咱们很可能失去他的踪迹。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一旦失去他的踪迹，这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不仅费时费力，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好。”
“你认识他吗？那么多人你能找到。”
庄小渔递给我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人。我看的其中的两个人，一个是魏晨，另一个是吴方成，旁边的两个人自然是不言而喻。而看照片上的样子，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勾肩搭背的，就算是一直被他们冠上了一个内向沉默的帽子的吴方成，都是一脸的笑意。这张照片就是我们现在的武器，我有些惊奇：“从哪得来的？”
“吴方成家。”
“你什么时候呢，我没看到你去过啊。”我拿着照片，还在想着上面的四个人。虽然看到他们勾肩搭背的模样我有些惊讶，但是细想想，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几个人可是一个班上的，关系好的话，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也是最正常的事情。就算一定要说些什么问题的话，就像是吴方成的那个笑脸，的确是少见罢了。可是吴方成终究是一个人，喜怒哀乐有什么关系。
“有人送过来的。”
“这张照片怎么了？”我问他。
“我今天受到的这张照片，本来应该和你说的。但是跑啊跑的，就忘了。这张照片被吴方成很仔细地保管着，藏在了他的东西里。他的家人甚至都觉得很奇怪呢，这个吴方成闷声不响的，却交了几个朋友。可是吴方成没和他们说过，他们倒也没有在意。再加上吴方成失踪之后，事情很多，他们也没有管这张照片的事。而这次吴方成再次出现之后，他们才想起这些吴方成的东西，希望可以再找到些什么线索一类。没想到真的翻出了这张照片。一个人和自己的同事拍照的确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他自己的家人都说了，吴方成实在是太内向了，根本就没什么朋友，所以才很可能把这张照片收到了很深的地方。而最特别的是，不管是作为同事，还是好友。吴方成出事之后，这些人都应该去他家看一看，慰问一下。可是吴方成的家人说，这照片上的几个人，绝对没有人去过他家，甚至说出了这三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没有一丁点的影响。这里面实在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耐人寻味。”
我看着照片上吴方成笑的灿烂的脸庞，看着他们几个勾肩搭背的友好亲近的样子，实在也是无法停止自己心中的怀疑。他们为什么在吴方成出事之后，对他的一切敬而远之，就像是刚刚的魏晨，明显听到我们是来问吴方成的事情的时候，惊讶和困窘远远地超过关怀，难道真的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们如果真的和吴方成关系不错，为什么回避呢？魏晨怎么说这张照片的。”我问。
“魏晨没怎么说，因为我没拿给他看。本来，这是他们的私事，人走了，失踪了，交情没了是正常的。更何况现在魏晨都成了大老板，谁还想认这样的‘穷亲戚’呢？魏晨说自己和吴方成不怎么熟，可能也是怕最近事情多，会惹祸上身。”
“魏晨这么说？”
“是的。他说的自己和吴方成就好像是两个星球的人一样，完全没有交集。其实这没什么，虽然算是疑点，我倒不算太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和我说的一句话，应该是一个人。”
“谁？”
“带走吴方成的那个人，和现在他们遇到的一样，就像是那个于向东的描述，一模一样。他还说当年很可能就是这个于向东带走了吴方成，因为两件案子时间相近，相差不过一年的光景。地点嘛，也可以说有些联系，据说当时于向东逃跑也在这附近。”
“那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他们奇怪了些，因为他们描绘出来的这个于向东和咱们知道的不一样，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哦，谢谢。”我笑了。
车上。
“不至于吧，你们老板可是很有钱的啊。”我有些好笑。
“是有钱，不过好像老板的老婆比较的厉害，管得他很严。这些年，老板都没有什么做老板的样子，就像也是在打工一样。至于真真假假的，都没有看到过那个老板娘呢？”
“没有吗？你们的老板娘真是厉害啊，这算是远程操控啊。不见其人，不闻其声，却可以把你们老板管理的服服帖帖的，真厉害。对了齐颖，你们老板一直都是这样着急的人吗？我刚刚看到他满头大汗的，遇到什么事情都这么着急可不是很好的事情啊。”
齐颖想了想，也还是没有答案，说道：“我没听说过呢？老板这人朋友也不少，大都是城里的一些客户和有钱人，我大部分都认识。至于这个董强和丁宏斌，如果是我知道名字的人的话，我应该是认识的。只是我真的没有印象。”
“哦。”我看到庄小渔他们似乎是说完了话，正在向着这里走过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齐颖：“齐颖，你们老板和城西的一家加油站的人熟悉吗？会把自己的车子放在他们那里吗？”
“我们的货一般都是城里来人找专车拉走，而进货的话，也有人直接送来。就算是有货到不了，也是找最近的货站，找那么远的地方，成本会很高的。”
“哦，我们还算是本家吧，我叫齐安。你也不要紧张，没什么事，只是和你说说话罢了。”
“那……那我们老板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她问我。
“是有点事情，我们这不是来调查了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像是偷税漏税，拐卖人口什么的。”
“不是的。其实我也是挺奇怪的，我们老板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一点点的声音就好像是吓到了他，没事还经常坐在那里走神，不知道想些什么。我有一次只是说老板有人找到，声音不大，就把他吓了一跳，还骂了我一顿。我实在是不太明白，可能老板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吧。”
“哦。你们老板的事情还是够多的啊，真没想到呢。对了，小齐，你们老板和一个叫做丁宏斌或是董强的人有联系吗？”
“齐颖，不应该吧，你们老板这样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还吝啬呢？”我问。
“他就是啊。我们老板这个人是信佛的，你说这样大的家业，他进出都是豪车，但是每天都是吃素，过的很清苦，你说这算是什么啊。一有点小问题就罚我们的奖金，明明没多少，却还经常罚我们，所以我们都说老板吝啬。私底下都说他就好像是一只……啊，那什么，就是好像再帮别人看家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齐颖。”她小声说，有些不自在。
齐颖忘了一眼正在和庄小渔卖力说着什么的老板，魏晨那种急躁的表现尽露无疑，再加上我们距离他们很远，疑点动静都听不到，这样的情形更像是庄小渔在审问那个魏晨。我想这样的画面，对齐颖这样的秘书震撼其实更多。
“我……我们老板还好吧，生意做得挺大的，认识的人也不少。要说有什么，就是有点吝啬。”秦颖如是说。
我打量着这家五金超市，在首都，尤其还是在这样的靠近市里的地方，有一间这样大规模的五金超市，已经很不简单了。庄小渔一开始就说这个魏晨有钱，想来他的资产恐怖不下千万。但是这样一个有钱人，还把生意做得这样的有声有色，必然是认识不少的达官贵人，有必要害怕我们这两个小警察吗？而且这害怕来的没有缘由，就像是准备好的了害怕。可是我们问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不就是这个魏晨真的有些什么大问题。
“没有，没有。”她摆摆手，说道：“老板的事情可和我都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秘书，就算是犯法的事情也参与不到的。”
“你别紧张，齐颖，我不为难你。咱们就是聊聊天，齐颖，你觉得你们的老板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庄小渔会和魏晨说些什么，只是我很快就离开了那里。我属于那种比较死板的警察的类型，而庄小渔就属于古灵精怪的那类，丝毫不像我们办案那样一板一眼，但是他却可以奇招尽出，得到一些想不到的信息，算得上是各有千秋吧。
说实话，是庄小渔打发我离开他们的，看样子，庄小渔是想要自己问出些什么来？只是他问那个鬼魂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一切和那个鬼魂有关系，想到他们都穿着一身的黑衣服，莫不是和那些抬起车子化成灰烬的怪人真的是一批。看来我的确还是差的太远了，像是柳老和我说过的，我的路还很长啊。我希望我有一天也可以做到他们那样，至少差不多吧，庄小渔是一个道士，半路出家，尚且能做到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半路出家的警察啊。
我坐到了那个女秘书那里，看他一脸惶恐的样子，我觉得我还是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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