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渔说道：“他们中只有一个长期住在这，另外两个大部分时间住在外地，偶尔会回来，一年内能见到的时间不多。好在咱们还是比较幸运的，据说他们近几天就要回来了。那一个一直留在首都，这段日子都没有离开过。”
“是那个姓丁的司机吗？”我首先想到的是他。
“我一开始也是盼着是他，不过不是，这个姓丁的司机叫做丁宏斌，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虽然在这里还有房子，但是他经常在外地居住，每年回来的时间都不超过几天。他快回来了，但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是一个叫做魏晨的司机。唉，其实他们都差不多，齐安，你觉得这些人都差不多在哪里啊。”
“他们一定有什么相同点？还在联系着，还是他们住在一起呢？”
“不是。”庄小渔否定了我，说道：“他们现在很少联系。据说丁宏斌在东北老家买了房子，置了产业。而另一个叫做董强的在海南那里定居了。魏晨则是一直留在首都，经营着自己的门市。他们可以说是天南海北，经营的事业也是风马牛不相及，只是他们有一样是相同的，他们现在都有钱了。”
“有钱！？”
“是的，很有钱。”庄小渔望着前面的四强五金超市说道。
“我们找你的老板。”庄小渔这次说话简单明了。
那个柜台女秘书看到我穿着的警服，又看了看我们的样子，说道：“我先打个电话请示下，行吗？”
“快点！”庄小渔竟然横了起来，很少见。
那女秘书战战兢兢的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五金超市的里面出来了一个中年。看他大腹便便的样子，自然是看得出他很可能就是老板——魏晨了。那身显得很短很小的西服，再加上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的意思。不过他一身名表金饰，绝对也是富贵的象征。所谓有钱的说法，倒也不假。
“两位警官，有什么事情啊？”魏晨一遍擦着汗，一边指示那个女秘书去准备茶水。
五金超市很大，到处是各种的五金配件，闻到的只是一阵阵的铁器钢材散发出来的味道。这里比我们想象的规模还要大上两三倍。连一向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冒的庄小渔都说有钱，看来这个魏晨的家业也真是不能小觑。但是一个开了半辈子车的司机，突然在离开了公交公司之后，得到了这么大的发展，实在也是很难让人相信啊，难怪庄小渔对他们的兴趣是这么的大了？
庄小渔收起了一副痞痞的样子，脸上突然多了一种严肃专注的气质。他的表情都很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本来就这样，只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模仿谢领的。
坐下来，我打量起这个魏晨。魏晨是一副典型的老板的打扮，眼睛西服，再加上高档的名贵皮鞋领带，再加上那些金表金戒指。倒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假，就算是造假，也是花了大功夫。可能是刚刚一阵小跑的后遗症，这个家伙才气喘吁吁。只是现在他坐了一会之后，倒是好多了，也自在多了。
听到庄小渔一直劝他别紧张，就当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我就想笑，这里明明就是魏晨的底盘。人家要是不高兴了，还能把你送出去呢。
我注意到魏晨每次看到我这身警服总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那样子好像就是恐惧。可是我既没有摆出庄小渔那种严肃的样子，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什么话，甚至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他有什么可以怕我的呢？难道他心里有什么？他这么看着我，我就开始看着他，打量起他。
“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魏晨小心翼翼地问我们。
庄小渔啪的一下排在魏晨的肩膀上，脸凑近了魏晨的那张胖脸，轻声说道：“当然是有事啦，魏老板，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啊！”魏晨惊叫一声，可能是自觉反应有些大了，连忙收敛。可是他这样的表现不正是掩耳盗铃吗？
“您说什么？我不明白啊。”魏晨脸上都还是冒汗了。
我们对视一眼，庄小渔继续说道：“魏老板，也不要这样紧张啊，我们问的是那个吴方成的事情。”
似乎听到了“吴方成”几个字，魏晨的状态反倒是好了很多，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这倒是有些奇怪。
“哦，他呀，有什么事情你们问吧。最近听说吴方成又出来了，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们做了那短时间的同事，自然是希望他也可以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那魏老板刚刚怎么那么吃惊呢？”
“哦，没事没事，我突然想到忘了下午还要见一个客户的。”魏晨解释道。
“魏老板不用紧张，耽误不了你的事情。魏老板，我听说过你也在那条闹鬼的174路公交车上干过一段时间，对吧？”庄小渔问。
“嗯，嗯。”魏晨忙不迭的点头。
“我听说你们看到过那个鬼，对了魏老板那个鬼什么样子啊？”
“这么多年，我记得不清楚了，不清楚了。”魏晨说。
“那个人上了车，是不是带着一个破包袱啊？”
“不是，是一个行李箱。”魏晨脱口而出。
“那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那三个人有几个在首都这？”我知道庄小渔打了电话，调查了。
“你怎么看？”庄小渔问我。
“那群人有些奇怪。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联系到了那群黑衣服的人身上。如果催眠的事情和他们有关系，我相信可能出现这些事情。但是那三个人表现都很奇怪，我相信不是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哪三个？那三个司机，还是刚刚的三个。”
“又像是考试一样呗。首先说这几个人司机和我们说的事情，他们说的很对。他们是最贴近这件事情的，甚至在这件事情上知道的了解的关注的很多，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记得倒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尤其是吴方成的再次出现，他们肯定会在这几天内不断地想着从前的事情，所以应该假不了。”
“相信他们是一回事，但是否定别人是另一回事。那些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说不清楚，就像是那个司机说的那样。其实一切都像是合理的，但是我们遇到的都太过合理，最后就不合理了。一开始是那个小丁，他看到了鬼魂，当然这件事情不见得是从他那里出现的，但是他一定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标志着什么的开始。而这件事情本身就有着太多的蹊跷，小丁的表现就很奇怪。如果他真的是看到的次数太多了，自己离开了。但是那些同事们真的是在吴方成的事情之后怕了吗？毕竟做他们这样的司机，待遇还是很好的，这么离开，总觉得有些奇怪。可能里面有些原因吧。”
我们无言。
“这件事情其实压在了我们的心里很长时间了。那时候我们就很关注了，毕竟这个公交公司只是分公司，司机不多，大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秘密，其实都保存不住。我们这里对这样的事情尤其的关注，所以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记忆尤新啊。”这样解释倒也不为过。
“最后那几个和吴方成在一起的司机呢？”庄小渔问。
“吴方成的几个同事，和他一起开174路的那些。”
“你为什么这样想呢？”
离开公交公司，我们的目的地成了城里的一家五金店。
路上，我们的心思都放到了刚刚的事情上。
“像。”我说：“但是你们没必要骗我们。当年这件案子也比较的轰动，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不可能没什么蹊跷。但是这里面的真真假假的，才是最让人回味的。”
为首的那个司机说道：“小伙子这样说，我们还接受得了。毕竟这些事情一般人都是不喜欢相信，更何况你们那样的工作性质。呵呵，虽然听起来，这一切都好像是们庸人自扰，但是我们这些司机，开的车越多，也是对车子越怕。每一条路，其实我们的心里也会有些提心吊胆的情绪。我们都有家室，谁希望这么简单的离开呢？我们怕，就更不会对这些事情有保留。因为我们也希望有一天这个事情真的解决。”
“很忙的。那段时间，正是要过年的时候，公司里的工作还是很多的。而且当时好像还涨了待遇，毕竟那年正是所谓的千禧年，上面给的待遇不错。只是他们突然离开，公司里的领导都不怎么高兴得，正是用人之际的。而且说实话，我们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他们一定要走，或许是他们有了好去处吧，听说他们现在混的都不错。”
“您知道他们现在的境遇吗？他们三个人的。”庄小渔希冀地望着他们。
……
“他们啊，都辞职了。一开始是那个姓丁的司机，之前就走了。二那次的事情之后，另外的两个人也都辞职了。那样的事情出了，谁还想干啊，他们走倒也正常。”
庄小渔低下头，想了想问道：“他们没必要离开吧这事情挺怪的，他们至少可以去别的岗位吧。那时候你们的工作忙吗？”
“你们也看到过？”我问。
“我没有，但是吴方成失踪那天，他的同事们都看到了。说没看到其实只是对外面的说法，他们私底下和我们说过。其实就是他们上完了厕所之后，是亲眼看到吴方成开着车子离开的。那辆车子上面拉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脸苍白的可怕，整辆车子就好像是成了一口棺材一样。接着他们就扬长而去。当时他们还说过，那个车上的男人就那么盯着他们，甚至想扯开车门，但是不管他们多么大声喊，多么努力。吴方成都没有反应，他们就好像是空气。”
“听起来像是故事吧？”另一个司机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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