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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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年玉琢拽住李冬的另一只手臂:“我说过让他走了吗?”

    站在中间的李冬一脸绝望,他有点害怕这两位武林高手把自己扯成两半:“你们都放了我成吗?”先看一眼大师兄,再看一眼教主:“我是自由人,去哪里不是由你们说了算。”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身自由?

    “即便你想离开紫霄派,也要回去告诉师父。”张君洛放开自己的手。

    年玉琢趁机把李冬扯到自己身边,再次牢牢地抱住:“就怕回去了之后,你们不愿意放令崖离开。”

    被苏令崖睡了一晚,教主已然把苏令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大师兄说得也有道理。”李冬拍拍勒在腰间的手:“你先放开我,让我回一趟紫霄派。”

    “休想。”年玉琢抱得更紧。

    “你这就不对了。”李冬说:“还怕我跑了不成?”他怎么有种睡了黄花大闺女然后那闺女怕他不负责任的错觉。

    “不成。”年玉琢还是不让。

    这是在逼李冬放大招:“好。”他说:“那你跟我一起上紫霄派,总成了吧?”

    迎上年玉琢狐疑的眼神,继续:“我带你去见见我师父和师娘,我无父无母,师父和师娘就是我的父母。”

    年玉琢脸一红,呐呐地张了张嘴:“那行,我与你同去。”

    “……”张君洛抬头45°角看着别处。

    “大师兄,走吧。”李冬牵着教主的手前行。

    “好……”张君洛闷闷地应了一声。

    紫霄派,昨晚有人闯入打晕了一名弟子,这名弟子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找师父禀报。

    他的原话是有人闯入本派要掳走三师兄。

    王牧心立刻派人去惊蛰楼,发现果然人去楼空,同时大弟子张君洛也不在。

    正心焦,前面一名弟子来报:“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回来了,还带着魔教教主!”

    “快去看看。”王牧心说。

    来到堂前,果然看见三个年轻人一身狼狈:“君洛,令崖。”师父皱蹙着眉:“这位是?”

    “年玉琢。”教主拱手:“王掌门,久仰大名。”

    “原来是年教主。”王牧心一边吃惊一边拱手:“百闻不如一见,却不知阁下光临紫霄派所为何事?”

    “师父。”张君洛和李冬一起喊。

    “其实是这样。”李冬抢占先机:“玉琢已经离开了魔教,不再是魔教教主,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江湖人。”

    王牧心面露不虞地说着:“为师询问的是年教主,你为何插嘴?”他并不希望三弟子和魔教教主扯上关系。

    不过年玉琢离开了魔教?

    倒是一件江湖大事。

    “无妨。”年玉琢说:“令崖最清楚我的情况,况且凭我二人的关系,他回答等同于我回答。”

    这就说得很露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牧心心里一沉:“令崖,你仔细与为师说清楚!”

    “师父。”李冬扑腾一声就跪了下去:“我前事尽忘,对以往的日子已无印象,今后想离开紫霄派,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王牧心有些吃惊。

    “玉琢也离开了魔教,我们一起做一对普通的江湖人。”李冬柔着眼神,因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的向往,平静安逸的日子。

    从此以后没有正邪之分,只有柴米油盐。

    吃惊的不止王牧心和张君洛,还有站在李冬身边的年玉琢。

    “令崖。”他喊了一声,然后也跪了下去,低着头说:“既然令崖把你当成父母,我跪你也应当。”

    这下轮到李冬险些呛着。

    他脑子里就循环着三个字:恋爱脑恋爱脑恋爱脑。

    “师父。”张君洛竟然也扑腾跪了下去:“三师弟心意已决,师父便成全他和年教主罢。”

    届时这俩人去逍遥快活,不管两派之事,也好省了他忧心忡忡。

    “你们……”王牧心感到震惊又五味陈杂,简单说就是闺女长大了终归要被猪拱的痛心:“唉……”

    “请师父成全。”李冬把头一磕到底,但是没敢用力,害怕隔壁的傻.逼也跟着磕头。

    “起来说话。”王牧心虚虚抬了一下手:“此事非同小可……”因为年玉琢离开了魔教,身上却仍然带着标签,以后大抵也会保持魔教的行事作风。

    武林正派不会接受年玉琢金盆洗手。

    更多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苏令崖跟着他,恐怕腥风血雨,不得安宁。此中利弊,不知道爱徒有没有考虑?

    “弟子不敢累及紫霄派的声誉,所以自请离开,以后所作所为与紫霄派无关。”李冬说:“但是弟子铭记师父的恩情,没齿难忘。”

    “请王掌门成全。”年玉琢听着隔壁一声声磕头,心疼不已。

    “罢。”王牧心也心疼,因为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只是你要知道,你跟着他此去便是险境环生。”

    说不定出了紫霄派的山门就会被仇家击杀。

    “王掌门放心。”年玉琢说:“年某拼尽全力,也会护令崖周全。”

    “三师弟的武功也不差。”张君洛帮腔。

    “大师兄所言极是。”李冬说。

    “你现在就要走?”王牧心有些不舍。

    “也不是……可以留下多陪师父几天。”李冬抬起头笑了笑:“反正我们现在也还没有想好去哪里,玉琢你说是吧?”

    侧头凝望,笑靥如花。

    年玉琢恍惚地点点头:“是。”

    “那便多住几天。”王牧心希望几天之后爱徒的想法会有所改变:“起来吧,你们三个泥猴,快去沐浴梳洗。”

    “谢谢师父。”李冬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早在看书的时候留下印象,王牧心为人和蔼可亲,完全不像别的正道伪君子。

    却教出张君洛这样的真正伪君子,只能说是无可奈何。

    王牧心不说话,他摇摇头离开了。

    “三师弟,起来吧。”张君洛最先站起来,他只招呼李冬,却是开始疏远年玉琢。

    “也谢谢大师兄。”李冬连同年玉琢一起站起来:“玉玉,你和大师兄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倒没有。”幸亏年玉琢也没有想跟那谁套交情,他斜眼道:“张少侠是武林正派,自当不屑与年某这种魔头为伍,年某很是理解。”顿了顿继续道:“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权当没有认识过。”

    容卿和成器的佳话,就当是年少轻狂时的一种错觉。

    张君洛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拱手:“祝二位万事胜意……告辞。”一段缥缈无根的情感,跟光明的人生前途比起来,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走。”李冬扯着教主的袖子,让他跟上。

    “我与你大师兄的来往,你当真不想知道?”年玉琢说。

    即便对方是不爱吃醋的性子,也未免有些淡定,让人禁不住胡思乱想。

    “想知道的。”李冬说:“找个合适的机会你慢慢说与我听。”

    年玉琢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去:“甚好。”

    回惊蛰楼的途中,顺道拐去厨房,年玉琢提着两桶热水,健步如飞。

    “你洗。”他安置好一切:“等你洗完我再就着剩下的水洗。”

    李冬愣愣地在那,心里微微叹口气,其实对方在玄阴教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不需要洗别人剩下的洗澡水,也不用放下教主的光环,像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一样等待男人的临幸。

    他上前去扒了教主的衫袍。

    “你作甚?”年玉琢的眼睛瞪得圆圆地,倒也不反抗。

    “咱们是什么身份的人?”李冬说:“怎能洗别人剩下的洗澡水呢?”振臂把教主抱上去:“一起洗不就好了?”

    “你……”可能是水太暖,热气熏得人不停眨眼。

    “我问你有没有伤着,你肯定是说没有的。”李冬声音暖暖道,手指轻轻,向后检查教主的伤势。

    或者还用不上‘伤势’这般严重的词儿,可能只是蹭出了一点儿血丝。

    “自是实话。”年玉琢活了二十余年,从不知道自己喜欢碰着人。

    现如今,和着个小了自己好些岁数的贤弟厮混在浴桶里边,才知滋味。

    “瞎说的吧?”李冬听见一声闷哼,仔细判断里面有多少隐忍的成分:“你是不是比常人怕痛?”

    书里面偶然提过,以前不记得,现在突然清晰,也是怪事。

    “倒怪我不经疼?”年玉琢不知为什么,突地胸闷。

    “你就爱胡思乱想。”李冬捏了他一把:“自己老实招了,怎么突然非我不可了?”明知道自己不是容卿,也见过真正的容卿。

    “却是一开始见你惊为天人。”年玉琢倒不知害羞为何物:“又看见你身上的信,就隐隐地认定你是容卿。”

    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真正的容卿求见,我却是抗拒真相。”

    因张君洛的到来打碎了美好的局面,他对张君洛到底有些迁怒,所以根本无从喜欢。

    “我知道了。”李冬绞了毛巾一边洗澡一边说:“你就是个死颜控。”

    “……”年玉琢一脸懵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你又是为何接纳我?”他看着李冬,这人号称前尘尽忘,怎地一醒来就那么精明,不动声色地骗过了所有人。

    “约莫是看你傻得可爱。”李冬说。

    “你……”年玉琢抿着唇。

    “失算了。”李冬把毛巾糊在对方脸上:“刚才忘了先给你洗脸再洗屁.股……”

    年玉琢:“……那你还洗!”

    张君洛站在崖上面,看见年玉琢抱着李冬上来,他胸口又是一堵,总觉得这画面好生让人不舒服。

    “三师弟,走,”他过去拽着李冬的手臂:“我们回紫霄派。”

    “我先上去。”张君洛提气一跃,脚踩着岩石扶摇直上。

    “我们也走。”年玉琢拦腰抱起李冬, 身型轻盈如一只纸鹞, 乘风而起。

    “玉玉轻功了得。”李冬感叹地说。

    “不是你自己说计较也没用吗?”李冬越说越小声,想来也是有点惧怕教主的淫威。

    “哼……”年玉琢轻哼了一声,不再纠.缠这件事。

    这很符合教主爽利的性子,做事情从不婆婆妈妈。

    “嗯。”年玉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湿布, 抹了抹修长却布满旧伤痕的手指:“既然吃好了,那就走吧。”

    “跟我来。”张君洛走在前头, 充满大师兄的风范。

    李冬缀在背后一脸尴尬, 他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办?张君洛和年玉琢都是轻功好手, 等会儿人家咻咻地飞上去,难道自己在下面慢慢爬?

    年玉琢突然听见‘玉玉’二字,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人什么时候亲昵不好, 偏生选择这么危险的时候。

    “你骗我的事,我还未跟你计较。”他瞧着李冬的侧脸,有些咬牙切齿。

    二人说着话,听见张君洛在前面说:“就是这儿。”

    李冬走过去抬头一看,只有一个感想:高。

    旁人对他是什么看法, 他无所谓, 他只在乎李冬的看法。

    “教主, 擦擦手。”李冬对年玉琢的称呼没换, 只是少了姓。

    “哪里不适?”年玉琢顿时一脸紧张。

    “感觉提不上内力。”李冬说。

    “这倒无妨。”年玉琢松了一口气:“等上去了,我再帮你看看。”

    “令崖怎了?”年玉琢的心神一直围绕着李冬,很快就察觉到李冬不对劲。

    “倒是没有。”李冬说:“我只是觉得身体有点不适。”

    昨夜山洞里的翻云覆雨, 难道不是魔教教主在上,三师弟在下?

    张君洛想到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用诧异的眼神,对年玉琢一看再看。

    被围观的教主本人, 心里想着身边的男人, 压根对前笔友兼暗恋对象的震惊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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