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李重心替夏江写了一封信,仿冒的,是聂锋的笔迹。……聂锋,是当年赤焰军前锋大将,也是悬镜司夏冬的夫婿。所以,夏江能够轻而易举的拿到聂锋写的书文草稿,交给了李重心,写出了一封天衣无缝,连夏冬也分不清真伪的信来。”
“信里写了什么?”
“是一封求救信,写着,主帅林燮叛逆,吾察,为灭口,驱吾入死地,望救。”
原来所谓聂锋告发赤焰军谋逆一事是假的,带回的聂锋尸骨也是假的……
以救人为名,袭伏击之实,只是让聂锋这员大将,陷于死地。带着一切回京,告诉所有人,他是被主帅林燮所杀。
“当时,只有我和夏江知道那份信是假的,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为了不让他的徒儿夏冬知道,他没有动用悬镜司的力量,暗示了我一下。我就命卓鼎峰杀掉了李重心。”
“我会履行承诺的。”语罢,梅长苏转身离开。
一出牢房看见沐妍姗站在不远处,萧景琰矗立原地,夏冬失神的离开。
沐妍姗眼眶微红,有些执拗的看着梅长苏,我就知道,父亲不是叛军,不是!从来不是!战场拼杀的赤焰军不是叛军,从来不是!!!
“我想父亲了……”沐妍姗喃喃道,不知是对梅长苏还是萧景琰。
萧景琰上前,轻轻拥住沐妍姗,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
入夜,苏宅
“你可知道聂锋之事,是当年赤焰军叛案的起因,现在连那个源头都是假的,说明这桩泼天巨案,不知有多少黑幕重重,祈王和林家上下的罪名,不知有多大的冤屈。而你,居然只认为那不过是一桩旧事。”萧景琰言之凿凿的自责梅长苏,不料来到苏宅的沐妍姗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你是今天才知道祈王和林家是蒙冤的吗?萧景琰,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沐妍姗冲进来推开萧景琰。沐妍姗知道梅长苏和自己一样痛心,萧景琰还这么说他,一时气愤不已。
“姗儿,我不是那个意思。”萧景琰明白沐妍姗已经很生气,赶忙解释。根本没想到沐妍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咱们现在这个皇上的刻薄心胸又不是现在才有的,皇上虽有推行,却畏于祈王府的威视,不敢削权,这份心思被夏江猜到,他当然要推波助澜,为君分忧了。”眼看着两人要吵翻了,梅长苏赶快道。
“陛下信了?”
“是。”
沐妍姗冷笑,自古帝王多疑,可笑啊,可笑!
“我知先生思路缜密,透查人心,要血洗当年的旧案,还请为我绸缪。”萧景琰躬身行礼,自己不可能放下这一切,不可能丢开情意而不顾。
“殿下可知,皇上一旦知道,你在查祈王旧案,定会招来无穷祸事。”
“我知道”
“殿下可知,就算你查清了来龙去脉,对殿下所谋之事毫无益处。”
“我知道”
“殿下可知,只有皇上在位一日,就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还是一定要查?”
萧景琰握住沐妍姗的手,目光如炬“要查。”自己必须知道他们如何含冤而死,将来登上皇位,才能一一为他们昭雪。
“苏某既奉殿下为主,殿下之命比当遵从,自今日起,苏某比当竭尽全力,为殿下查明真相。”梅长苏说着跪下了。
“多谢先生。”萧景琰见状俯身跪下。
沐妍姗看着两人的夫妻对拜(大雾),甚感欣慰,景琰终于接受梅长苏了。
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掐指一算“太皇太后……”消失在原地。
屋外,丧钟长鸣,金钟二十七声,大丧之音。接着沐妍姗清冷如月的声音传遍王城。
“太皇太后,殡天……”
“太皇太后,殡天……”
梅长苏望着天空的明月,面露悲彻“太奶奶……”吐出一口鲜血。
……
“跪!”沐妍姗一身白袍如雪松一般矗立一边。皇上带着众皇子,披麻戴孝。
“拜!”两手平齐,拍手俯身跪下。
“起!”
“拜!”
“起!”
群臣百官跪于殿外,俯身跪拜。
沐妍姗望着远方“太奶奶,一路走好……”
吩咐完三天禁食,跪经和扣灵的规矩后,沐妍姗还要去卫山皇陵安排一切。
马车上,沐妍姗握着太皇太后临终前交给自己的玉佩,泪如雨下。
“姗儿啊,让那丫头进来。”
“太奶奶,姗儿想你了!”
“你这个鬼丫头,是想太奶奶的的点心了吧!”
“太奶奶最好了。”
……
“姗儿啊,结婚了吗?”
“尚未。”
“要抓紧啊!”
“……”
……
“姗儿,太奶奶为时不多了,答应太奶奶,放下过去的一切,和景琰从新开始。”
“……”
“姗儿,景琰已经失去挚友和兄长,他不能在失去你了,要是你母亲还在世,她会忍心你承受这一切吗?”
“我是林家的孩子!”
“你更是当朝国师,你应该去指引国家的方向,去辅助君王,而不是去搅弄风云!你还要继续看着这个你父亲,你哥哥用生命守护的国家就此落败下去吗?你还要看着这个国家一步步踏入死局吗?”
“太奶奶,对不起。”
“罢了,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太奶奶!!!”
何怨?何愁?沐妍姗冷笑,我林家又于你们何怨何愁!
梅长苏一番话堵死谢玉的出路,无奈谢玉决定说出实情。
“其实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感兴趣的是夏江!”梅长苏若有所思。
谢玉大笑“你居然指望利用我来对付夏江?哈哈哈”
“如果你毫无用处,那么只剩死路一条了。”
誉王因为沐妍姗的暗中透露,隐约知道一点谢玉和夏江的关系,同时梅长苏叫誉王去告诉夏江谢玉全都招认了,断了夏江留人的念想。
为了一劳永逸不留后患,夏江一定会杀了谢玉。
“梅长苏!梅长苏!我跟你何怨何愁,你要害我到如此地步。”谢玉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另一边,靖王和夏冬来到牢房。
“你之所以会输给我,是因为你笨。你在想什么,你对我有什么应对之策,我都能看破,可是反过来,你却半点都看不透我。这怎么可能不输呢?而且到最后,你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明白,这难道不叫笨吗?……对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比你聪明。”
谢玉闭眼不答,梅长苏接着道“夏江!他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以为输给了我以后,所以的事情都结束了?只有他在,你就会一直一直的输下去。让我来告诉你,这个聪明人会怎么来对付你。”
“我还是会赌夏江,他是我唯一的生路。”
“实在抱歉,侯爷唯一的这条生路已经被我堵死了。”梅长苏冷着脸淡淡道。
“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信你?我不如自尽了结的更快一点。”谢玉咬牙切齿的瞪着梅长苏。
“侯爷有今天并非拜我所赐,而是你咎由自取。夏江有杀你的理由,但我,没有。”梅长苏语气依旧平淡。
夏江,谢玉……沐妍姗攥紧拳头,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
沐妍姗站在隐蔽的地方,听着一切。
“即便你所言非需,那也是最坏的情形,夏江应该相信我。”谢玉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谁又会知道明天发生什么呢?与其相信你,夏江更相信死人。”梅长苏笃定的道。
梅长苏站起身,活动活动“首先,他回到这里来探望你这个落难的侯爷,跟你做一个交易,只要你保住他的秘密,他就保全你的性命。……接着你会变成一个流放贩,流放到西北酷寒之地,那么你存在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蹲下平视谢玉“你死了,把一切有关夏江的秘密都一起带到了坟墓里。从此以后,夏江这个聪明人便可高枕无忧,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让他担心了。”
“主子,夏江在皇上面前谨言力保谢玉。”
“夏江,谢玉……暗中给誉王点提示,告诉他两人之间的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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