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晟半天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转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
是她。
“小丸子？你怎么和向阳在一块儿？”姜晟彻底摘下了口罩。
小丸子，他从前追彦泽时候的同伴，经常一起去活动。
“泽子？我天呐，这么巧的吗？”小丸子夸张地盯着姜晟的脸，看了好久。
小丸子穿着简单地白色毛衣牛仔裤，外面一件纯色羽绒服，和姜晟印象中那个扎着小辫的可爱小姑娘的形象有点差别。
但脸还是那样，大眼睛，婴儿肥。
“你们认识？”纪向阳也很惊讶，“我最近不是要去彦泽工作室吗，和唐宁先生谈合同的事情，今天唐先生有点事，然后她是唐先生的助理，我就和她在谈。”
小丸子露出一个开心的表情：“本来是刚好结束，我打算走的，结果就看到你来了，真的很巧。”
“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去店里吧。”纪向阳提议道。
姜晟和小丸子自然同意。
约定的地方就是前面的咖啡店，因为是晚饭时间，店里人不太多，他们挑了角落的桌子坐下了。
纪向阳还是一样很贴心，给姜晟点了他爱喝的焦糖玛奇朵，小丸子则自己选了美式咖啡。
“不会失眠吗？”姜晟有点好奇，他就算喝加了很多奶的咖啡，也会很精神。
小丸子摇头：“没事，习惯了，咖啡对我没什么用了，而且现在还早，才五点多，离睡觉时间还有好久呢。”
“你怎么去给唐宁当助理了？”姜晟问小丸子。
他们当初一起追星的时候，小丸子还在上大学，她念的是计算机，和经纪人怎么也挂不上钩啊。
小丸子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彦泽，我当时年少无知，就受他影响，千方百计进了工作室，后来摸爬滚打，终于当上唐宁助理了，结果也没见几回彦泽，他就……”
纪向阳有点好奇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方便说吗？”
姜晟和小丸子对视了几眼，姜晟没开口，小丸子也没开口。
纪向阳摸摸鼻子，不再追问。
“那你最近怎么样？”姜晟问纪向阳。
咖啡送了上来，纪向阳把咖啡递到了每个人面前，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勉强能生活吧，不能要求太多，是不是？”
“怎么会呢？”姜晟不能相信，学校里的纪向阳是老师宠爱的学生，演技很棒，长相又讨喜，出来工作怎么着也不能落得勉强能生活的地步啊。
不过，近来圈里的确没有听到过纪向阳的名字。
小丸子救场了：“纪哥的前公司太糟糕了，骗他们说是在培训，不许他们私自接戏，报酬的分成也特别少，最后公司倒闭了，纪哥他们才算解脱了。”
姜晟陷入了沉默。
怎么会呢。
“你该早点联系我的，我至少能帮点忙。”姜晟有点懊恼，没有多和纪向阳联系。
纪向阳苦笑了几下，摇头。
“会好起来的。”小丸子喝了一口咖啡，安慰道。
“对对。”姜晟附和道，“你能被彦泽工作室看中，说明很有潜力，将来肯定会成为新的影帝的。”
小丸子很纠结地看了姜晟几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姜晟看着她，小声地问：“怎么了……”
小丸子没说话，纪向阳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是以练习生的身份进工作室……不是演员。”
啥？姜晟恨不得当场把彦泽拉出来问个清楚明白。纪向阳明明更适合演戏，他哪里会唱跳啦……
而且向阳年纪也不小了，当偶像……是不是……不太合适……
姜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招手：“走，我们买点酒，去我那里喝。”
纪向阳愣住了，继而被逗乐了：“行！咱们兄弟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小丸子也自告奋勇：“我能去吗？”
姜晟手一挥，同意，当然同意。
他们三个许久未见的人，今日能如此相遇，不喝上几杯，就对不起这巧合。
买酒，打车，回酒店。
一进门，开了灯，三人围坐，姜晟和纪向阳就干了一瓶。
“是兄弟，就要干。”姜晟脸已经红了，他眯着眼睛，笑。
小丸子也笑着举起一瓶啤酒：“是姐妹，也要干杯。”
“姜子啊，这些年你混得风生水起，我有时候真的嫉妒，这么些年我也是辛辛苦苦半分不敢偷懒过来的，怎么就一事无成，到头来还要从头开始和那些个小年轻争个你死我活呢？”纪向阳喝了酒，话便多了起来。
“我……”姜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怕什么呀，纪哥，你放心，我们唐哥的眼光很毒的，他说你适合你就一定适合，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小丸子脸颊微红，眯着眼笑着拍了拍纪向阳的肩。
“对对对，是这样没错。而且你看，彦泽，当年是想做偶像的，可现在不也成了影帝了吗？”说起彦泽，姜晟便忍不住亮眼放光。
小丸子闷头喝酒。
纪向阳玩着手里的啤酒瓶：“彦泽前辈太厉害了，我可比不上。”
“当年那个选秀，要不是……舞台表演那么好看，又帅又有梗，还那么努力。彦泽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人都在发光，根本挪不开眼睛。”小丸子陷入了回忆之中。
姜晟也一并被她带进了回忆里：“舞台上有少年人的张狂，私底下却低调得很。爱帅酷，爱照镜子，表面上很冷，私底下却会偷偷藏着糖，对手生病了，会什么都不说买好药，送到人家手里。”
“有时候会很毒舌，骂人骂得狗血喷头，但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会偷偷帮你一把。”小丸子嘴角上扬起来，“我当时还不知道，有段时间我租的房子到期，房东不让我继续住下去，一时间我又找不到房子，可急死了，当时唐哥说帮我找了一个地方，可以先住着，我就住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彦boss的房子。”
姜晟撇撇嘴，哦了一声。这个人果然对谁都很好。
“可惜我暂时看不到彦boss了。”纪向阳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姜子你和小丸子是怎么认识的？”
“你大名就叫小丸子嘛？”姜晟诧异地看向小丸子。
小丸子白了他一眼：“什么啊，我大名叫张瑜，小名就叫小丸子，稍微熟一点的就叫我这个小名。”
纪向阳点头。
小丸子一只手托着下巴，看姜晟没有反对的意思，解释道：“我和泽子，啊，也就是姜晟，一起追过彦泽，彦泽是我们的爱豆。”
“曾经的。”姜晟补充道。
姜晟大学里隐藏得还不错，对彦泽这个人绝口不提，纪向阳也从不追星，自然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道。
脚边放着的空啤酒瓶子突然倒了，吓了三人一跳。
姜晟有点心虚地扶正了瓶子，尴尬地笑了笑。
喝得太high，忘了某人还在。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做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哦，真的快乐。”小丸子凑到了姜晟面前，笑眯了眼睛。
姜晟揉了揉她的头发，也笑了起来：“是啊，活动应援，背着一堆东西跑东跑西，熬夜不睡觉整理，写策划，做东西……还有去机场，好几次都等超久，结果最后没等对地方……见面会买票被跑票，只能蹲在外面吹冷风……”
“现在年纪大了，追不动了。”小丸子晃着脑袋，有点无奈。
“真羡慕啊。”纪向阳感叹道。
“羡慕什么？”姜晟问。
“羡慕我们，还是羡慕彦boss？”小丸子问。
“羡慕你们，也羡慕彦boss。喜欢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奋斗努力，羡慕彦泽能有这么多为他付出的粉丝。”
两人就这样安静抱了好一会儿。
“哎，你们稍微注意点好不好，这里是大街上哎。”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他在街对面，手高高举起，向姜晟挥着手，难怪彦泽一下就注意到了。
姜晟挂了电话，匆匆过马路，终于和他碰上面了。
纪向阳成熟了许多，梳着油头，穿着衬衫皮鞋，打扮得很正式。
真的是好久不见。
在大学里的日子，很让人怀念。
姜晟用力拍了拍纪向阳的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热闹的街道，充满了归家的人们。
每个人都有一个急切赶去的地方，那里有人在等着他们。
姜晟不喜欢在傍晚时候出门，因为别人都在回家，而只有他在逆行。
他笑着和姜晟打招呼：“你好。”他张开手臂，一把揽住了姜晟。
姜晟也抱住了他，扯下了一点口罩：“好久不见。”
姜晟四处看着，半天没什么发现。
彦泽掰着他的下巴指向前方。姜晟终于看到了。
姜晟又变扭起来，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真无聊。
他啪地一下甩上门，蹬蹬噔走了。
“在想什么啊，你手机在响。”彦泽提醒道。
姜晟回过神来，兜里一阵震动，他慌忙把手机掏出来。
“喂？啊，是向阳啊，我现在到长安街了，马上就到。”姜晟加快了脚步，“你看到我了？”
更何况，没有人在等他。
姜晟有点沮丧。
姜晟匆匆收拾好自己，临出门，心里还有些担心，彦泽会不会问什么。
怕什么，要是真问了，他就理直气壮地和他说要去见同学，又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彦泽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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