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承了一声，飞快的去买了个包子，递给了那神秘的妇人。
妇人接过油纸包裹的包子，咬了一口。
“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味道。”
小厮有些好奇的望着那妇人，妇人轻声道:“二十年前，我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她指的这里，小厮自然认为是筒子巷，筒子巷里住的都是些穷人，很穷，这个地方因连着燕子井，所以很乱，燕子井里都是亡命之徒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妇人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往里面走，小厮看了一眼碎银子，有些高兴的过去又买了几个肉包子，准备带回家给弟妹们吃。
他没看到那妇人走进了筒子巷，一直往前，绕过筒子井最里面那口青石砌成的水井，井沿上两只乳燕雕刻而岁月渐渐风化，她一脚迈进了帝都人人避之不及的燕子井里。
燕子井入口处坐着一个瞎眼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瞪着一双没有黑瞳的白眼。
“来人可不是燕子井的人。”
妇人低头着，望着老太太:“你也是老了，我也是老了，所以你认不出我来，也是自然，阿满姨。”
阿满姨闭上了眼细细回忆这声音。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记得听过这声音。”
妇人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离开燕子井的人很多，回来的应该不多吧！”
阿满姨竖起了耳朵想分辩出这声音是谁的，但却听脚步声远去，她站了起来转身望向燕子井。
青石板砖铺成的地面，黑色纱帘掩去了建筑原有的样子，有人从黑纱后探出脑袋，盯着那妇人。
“燕子井来生人了。”
后面有个苍老的声音训斥道:“没生人，我们怎么做生意，你小子一边躲着不要说话。”
官府无数次想围剿燕子井，但却因为燕子井四通八道的暗道，与窄巷，无功而返，数十年过去了燕子井依旧是还是那个燕子井。
妇人停下了脚步，掀开了门前的黑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点了盏油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他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客人上门了。”
“胡三哥，好久不见。”妇人伸手掀开了斗蓬帽子，露出了那张自带媚气的脸。
赫然是春姨娘。
林凡凡很难得的来了北伯候府，这个庶出的四小姐，多数仆妇都不认识，在听说是二房的四小姐后，大家纷纷给她请安。
北伯候府的规矩比那边要大，二房那头，梢有资历的仆妇都不把林凡凡跟重锦放在眼里，但北伯候府不同，仆妇皆是极有礼数。
凡凡被一个中年略显富态的婆子一路引向松鹤堂，那婆子也是个爱说话的，提及了重锦，满脸的傲骄，好像重锦就是北伯候府出来的小姐一般。
重锦得了信，整理了仪容，去了窦老夫人那里。
“四妹妹太安静了，难得要过来给祖母请安。”
窦老夫人看着一脸高兴的重锦，松了口气，对这门婚事，重锦看来是没意见。
而重锦与窦老夫头叨念过后，便出去等凡凡过来，只是没等到凡凡倒是把若惜跟卢氏等来了，卢氏脸上厌厌的，若惜却是喜滋滋的。
看到重锦的若惜眼中有些嫉妒，有些羡慕，都是庶女，林重锦的命也太好了些，将来是要做王妃的。
而她谋划一个妾室的身份还在那里被卢衡左右为难，连一丝毫接近林煊之的机会都没有。、
林煊之生的那么好，房里头据说连个通房都没有，对卢衡宠的紧。
真是好命，范阳卢氏女中也就是卢衡最好命了。
重锦对若惜淡淡的，倒是很喜欢卢氏，相挟着进去给窦老夫人请了安。
窦老夫人招手让卢氏过来坐到边上:“看看你们小辈，我老太婆心里就踏实了，等下凡凡就过来了，一块儿热闹热闹。”
“一个时辰后来接我，还有给我买一个包子，要猪肉大葱的。”
小厮接过那块份量不小的银锭子，心里一阵暗喜，不过是送个妇人来筒子巷而已.
反正蒋家也就研究出了一味毒药，那个人很可能会以为蒋家放弃研制其他毒药是因为根本配制不出来。
马车停在了筒子巷巷口那里，再往里马车就掉不了头，到时候只能拆了马车牵着马儿出来。
车子是租来时，赶车的是个年轻的小厮，他吸了吸鼻子看了筒子巷一眼。
车上下来一个妇人，靛青的裙摆，紫色斗蓬，她的脸掩在宽大的斗蓬帽子里。
即然不给看，小厮也不想看清，他直盯着那包子铺。
妇人递了块银锭子给他。
生母死于产后血崩，要恨也恨不到她头上。
杜氏喝了口茶。
凡凡笑道:“是不是因为二姐姐救了宋世子？所以太后才指的婚？”
“进不去了，只能在这里下车。”
他看到了筒子巷巷口包子铺气热腾腾的蒸笼，准备等下买几个带回去，筒子巷的包子在帝都是首曲一指的。
她嘴角一抹冷笑。
匣子里也是有一本玲珑毒药，除了朱颜血，里面的配方她全改了，甚至把她用过的几个毒药删除了，那个人得到这本毒经也休想研究出毒药来。
凡凡还在杜氏房里，她越发瘦削了。
“你二姐姐指给了宋世子，你不觉得奇怪吗？”杜氏对林凡凡倒没什么大意见，这个庶女活在二房的角落里，即不会碍到她的眼，也不会拦到她的路。
这十来年吃下来，姚姨娘体内积累了大量的毒素，那毒素没有息肌丸的压制，便开始从内腐食掉姚姨娘。
北伯候府里头上下都得了赏钱，窦老夫人赏了一回，小窦氏也赏了一回，很难得卢氏也赏了大家，阖府上下喜气洋洋的模样。
重锦突然间发现，放在金鱼缸旁边的黑檀匣子不见了，问了双儿，双儿摇头，便知道那人终是又回来找了。
杜氏笑了起来，不再言语，林凡凡的话大概是所有的人的心声。
姚姨娘把息肌丸给了燕燕，那么，燕燕就毁了，她也是等姚姨娘生下燕燕后，才给的息肌丸，那丸药即是补药又是毒药。
她这几个都没吃过息肌丸，只觉得身上那股子异香不见了，身体内渐渐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一天洗了三遍澡，用了大量的香粉，才压住那味道。
燕燕皱起了眉，嫌恶的捂住鼻:“什么味道，是不是什么东西死了，腐坏了？”
她四下张望，却发现那味道是从姚姨娘身上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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