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为了陷害姚平？”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望着重锦。
重锦长叹了一口气：“姚平的命是其一，我的命是其二，估计还想要蓁蓁的命，或者是整个姚府与九宫巷。”
长公主摇头果断地：“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值得拿命换，那人是疯了吗？”
“很可能，他们真的疯了，反正我知道其中一个已经疯了。”
疯了的那位正在水牛胡同绣喜服，一朵朵摇曳生姿的彼岸花盛开的喜服上，她听到隔壁有鞭炮声响起。
皱眉叹了口气，继续绣花。
大门被敲响，一拉圆脸的婢女将门打开一道缝。
金律笑盈盈的将糕点递给她：“这位姐姐，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吃点糕点，一团和气。”
圆脸的婢女一下子被金律帅气的外表所征服，她接着糕点谢过金律，脸带着一丝潮红关上了门。
一转身，春姨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婢女吓的魂飞魄散：“夫人，这是隔壁乔迁送来的点心。”
春姨娘看着糕点上贴着的福字，笑了笑：“倒是有心了，你们拿去吃了吧，给我煮碗白粥，加两碟子咸菜。”
婢女诚慌诚恐的点点头：“知道了，奴婢马上去煮粥，夫人要不要加个蛋，你这样吃的太少了，老爷会生气的。”
春姨娘点点头：“加个蛋羮，他会心疼的，最近我好象瘦了不少。”
春姨娘摸着自己的脸，喃喃有声，回到后院的厢房，对着镜子，赫然发现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缕缕银发。
“儿子呀！娘是不是老了，你爹会不会嫌弃我，儿子呀！等把你的喜事办好，我们一家人就团圆，看，这是你另一个爹给你买的房子，虽不及姚家家大业大，但是他的心意，放心，姚家的人也会跟我们团圆的，还有九宫巷的，也一起，我们一大家子人，在地上，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春姨娘眯起了眼，想起刚入姚府时，她在书房里，姚候爷年轻而俊郎，只可惜哦！他眼里只有那个韩氏，韩氏有什么好的，生的也没那么美，偏生姚候爷很喜欢韩氏。
曹众将她按在身下缠绵，他说：“给我留个种，老子要去奔前程，老子要成为人上人。”
她爱曹众吗？不爱，她的眼前出现了姚候爷的脸，她一口咬在曹众肩上，狠狠地道：“对，留个种，我给他找个富贵的爹，然后让他一世无忧。”
曹众嘿嘿笑了起来摸着她的脸：“阿春，我喜欢你发疯的样子，美极了。”
说话间他一路亲了下去，春姨娘的脸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快，她汗水淋漓，眼神空洞。
长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看，看着重锦那张稚嫩又认真的脸，叹了口气：“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
“姚源该死。”重锦的答案只有一个。
“是该死，但也不应该是你这么大孩子该做的事情，偏生摊上这么可怕的一个姨娘，若事情真如你所述，她疯了，疯掉的人会不顾一切去报复的。”
“是，所以我只能求你了，求你从宫里头入手。”
看着一本正经的重锦，长公主笑了起来：“事情还没那么糟。”
“非常糟，其他几个买了试题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反正那几个人很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两个正经的讨论着，贡院里的胥吏将查获的小抄堆到了一起，捡了其中一本小巧的小抄看了几眼，感慨这做小抄的人不容易，里面完全是用不上的东西，不过做的真精巧。
他将东西丢进了火盘里，接着又拿起一支不起眼的笔，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
他眨了眨眼，眼睛看花了，又丢进了火盆里。
接着他拿起了一件衣服，衣服的双面缝的夹屋里都抄满了小抄，他看了一眼，一手丢进火盆，旋即，他脸色大变，飞快从火盆里捡起那件衣服，仔细看了几眼，顾不得弄熄火盆里的火苗，直奔几个主考官那里。
“大人，大人！”
林康如有些疲备，虽不是及考生三天三夜辛苦，但他年纪大了，正当他准备闭目休息一下，却听有人鬼叫鬼叫。
他睁开了眼，很是生气。
那胥吏拿着件衣服气喘吁吁：“大人不好了，是是是，舞弊，泄题了！”
林康如一下子从半昏迷的状态清醒过来，一把抓过那件衣服，看着拆开的隔里里面密密麻麻抄的文章，这边那边……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出大事了。”
他拿着衣服也顾不得仪容，带着几个胥吏直奔皇宫。
“被抓到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沉沉从门后传了过来。
黄子章跪在那里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个耳光：“大人，都是小生的错，小生不该想着发财，伙同他们几个，找人写了文章，卖了出去。”
“倒是个知道赚钱的好孩子，统共卖了几份出去？”
黄子章脸色发白，将早就写好的名单从门缝下塞了过去：“统共卖了四份出去，胆子大又有钱的人不多。”
里面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声音又响起：“黄子章，你好奇过本大人的身份吗？”
黄子章跪在那里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是吓的浑身发抖。
门吱的被打了开来，黄子章抬起了头，看到一身暗绿银纹的蟒袍，他吓的浑身发抖“大人，按惯侧那些东西都要被烧掉，所以不可能知道的，大人。”
一只苍白的手伸向他的脖子，轻轻掐住，那人道：“我讨厌做事不利索的事，也讨厌背着我发财的人，很快别人会查到你头上，只有你死了，一切才会结束。”
黄子章吓的浑身发抖“大人放过我，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
“大人我不喜欢牛马，我只喜欢聪明人。”
苍白的手微微一使劲，咔嚓一声，黄子章的脑袋往左一歪。
长公主看着重锦：“一个太监为何要冒着这等风险？”
重锦也站了起来，抬头望着长公主：“因为要陷害姚平，没有天大的好处做诱饵，那些贡生是绝对不可能去挖了姚源的坟荧为姚源出头，书生间的义气不是这样。”
“证据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希望大理寺能护住那证据。”
长公主望着重锦：“这不是玩笑话，事关，千万读书人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事关重大，我只能将证据推进大理寺，我估计背后那人很快会得到消息，去毁灭证据。”
“荒唐！”长公主站了起来。
重锦喝了口茶，笑盈盈的道：“是荒唐，可最荒唐的是，背后那人很可能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屈指可数。
“奶猫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包子过了那新鲜劲便觉得无趣了。”
“这倒是。”长公主招了招手让包子过来，包子正在吓唬挂在树下的那只鸟，见长公主叫它，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来。
重锦的手指在桌上轻点，却不出声，只看着包子跑过来跟长公主撒娇，然后又跑过来跟她撒娇，最后一扭头，又试图去挂在树上的鸟。
重锦的话让长公主额头青筋直爆，她望着重锦：“证据是什么？”
“一个人，带小抄进贡院被打出来的人，他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了应试文章，他说出的题与他得到的是一模一样，只要照抄，便能中举。”
“皇上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呢？”重锦悠悠丢下这句话。
长公主目色冰冷，问道：“证据。”
长公主给重锦沏了杯茶，笑道“包子爹都没做过，就先做了娘，阿绥知道肯定是要笑死了。”
重锦心揪了下，但依旧接过茶，笑盈盈地抿了口。
“重点！”
重锦抬起头，望着长公主，眼神凝重：“舞弊.。”
长公主摇头道：“不可能，出题的是皇上，由黄纸封弥，科举当天送入贡院。”
长公主放下杯子，笑道：“林二小姐，特地把包子送回来，所谓何事？”
重锦深知长公主不是她可以忽悠的人，她开口道：“贡院刚开门，那些考生潮水般涌出来。”
闻声，长公主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只见重锦冲她屈膝行礼。
“九宫巷的二小姐，真是好久不见。”长公主弯腰放下包子，将重锦请到一旁的草棚下面喝茶。
“听老黄头说包子做了一群奶猫的娘，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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