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拜见大贤良师。弟子虽日夜供奉,但不敢妄想能见到大贤良师。今天达成心愿,死而无憾。”
张角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黄贵的无限崇敬。他跨上步辇,吩咐亲兵晚上把华佗带到他营帐。
说完,一队人马缓缓下山,只剩下华佗和黄贵。
没想到过关了,华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真他妈是个人才,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兵行险着收到奇效,这下有了接近张角的机会,华佗背着手洋洋自得。
一扭头看到黄贵还趴在地上保持五体投地的动作没有变化,就笑嘻嘻地走到他头顶位置。
“喂,人家走了好远了。”
黄贵抬头,看到华佗在眼前,放佛自己拜的是华佗,一骨碌爬起来。
“华兄弟,我真的见到了大贤良师!”
“赶紧收了你的金豆”,华佗取笑他。这种行为发生在一个成年人身上,真是幼稚!
黄贵毫不介意,兴奋地和华佗说着心情感受。华佗盼着赶紧天黑,心里也是高兴,就由得他叨叨。
到了晚上,华佗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叫他。暗想是不是白天没给人说清楚自己现在在谁手下,别人找不到他?
不能再耽误了,还得主动去找张角。可是这么大的营区,到哪去找呢?
有了!杜远不是粮草官吗?他一定经常向张角汇报工作,知道张角的营帐在哪。
杜远正在和裴元绍喝酒,华佗过来打招呼。
“杜将军喝酒呐?小弟有一事想劳烦杜将军。”说着给裴元绍使了个脸色。
裴元绍赶紧帮腔,“贤弟,华先生与我是至交,他有事还请贤弟用心。”
“哪里话?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一起喝一杯!”
杜远喝得醉醺醺的,拉着华佗就要坐下。
华佗急忙挣脱,扶着杜远坐下。“承蒙杜将军看得起,小弟感激不尽。只是今日确有要事,不敢耽搁。”
“哦?华先生有什么需要杜某帮忙的,尽管开口。”杜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华佗又看了一眼裴元绍,“今日大贤良师召见小弟,小弟却不知大贤良师在何处,怕误了事情,有劳杜将军引我同去。”
杜远感到不可置信,“你说天公将军召见你?”
裴元绍惊讶之余却很兴奋,来黄巾军就是想搭上头领混出个样子,现在华佗有了机会,那就一定得支持。
“我说贤弟,华先生那可是名震豫州的神医,波渠帅在信里面特意举荐的。一定是天公将军见到渠帅的信,故而召见。”
“嗯”,杜远磕了颗花生米,“大哥言之有理,只是……”
华佗和裴元绍伸长脖子等他后面的话,杜远却有些说不出口。
杜远看着这俩人殷切的样子,演不下去要穿帮,红着脸豁出去了。
“说实在的,小弟也不怎么能见到天公将军,不知道他的营帐具体在哪处。”
“啊?”
“怎么会?”
这下轮到华佗和裴元绍惊讶了。之前不是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如何如何受器重的吗?现在竟然连张角的面都不怎么能见到。
一个粮草官居然见不到主帅,确实奇怪。
“杜将军身为粮草官,应时时向主帅汇报粮草情况才对,怎么会见不到呢?”
“本应是这样。只是在这军中,我只向地公将军汇报情况。”杜远索性就直说了。“虽然我基本见不到天公将军,但我知道他的营帐应该在大营正中位置,黄布撘的那一座便是。”
这样啊,那我自去便是!
“还不拜见大贤良师。”华佗提示黄贵。
“啊?”黄贵简直不敢相信,噗通一声四肢伏地,涕泗交流。
这是告诉张角,他的病实际上很严重。他肯定知道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吧,蔡桓公不听扁鹊的话最后死翘翘了。
张角惊魂稍定,看了看华佗,见他赤手空拳,不像是行刺的,被抓住还喊了这么一嗓子,心有所感,示意亲兵松开华佗。
“你是什么人?”语气倦怠。
华佗指了指还在原地张头探脑的黄贵,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是我的副手,我俩绝无冲撞之意。”
华佗冲出去那一刻,黄贵都吓呆了,不知道华佗要干什么。眼看着华佗被一帮人拿住,接着又放开,还要自己过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不过很奇怪,念咒这种事都是主祭的人亲自来,怎么会找人代劳?
再看这个张角,已经是夏初了,还穿着大皮袄,不怕热吗?挥剑的动作慢慢腾腾的,好像没吃饭一样,走个路还要人搀扶,看样子病得不轻。
祭祀完毕,张角慢吞吞走向步辇,军士又是齐声呼喊。
华佗活动了活动胳膊,揉了揉脖颈。妈的,这帮人忒狠了,差点都给折断了。
“小人华佗,本乃豫州波渠帅帐下军医,奉渠帅之命特来觐见大贤良师。”
亲兵们稍一愣神立马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揪住了华佗。华佗的脑袋被压得快顶到肚皮上去了,使劲浑身的力气才发出一句话。
“君有疾在肺里,不治将恐深!”
说完焚烧在香案前。
看样子黄巾军攻势受阻,是在请天兵天将帮忙呢。这个时候的人很迷信,华佗已经见怪不怪。
只见他用足气力,一跃而出,施展疾跑术几个起落就到了张角跟前。
身边的亲兵还没反应过来呢,华佗已经一把抓起张角的手腕。看张角的样子,华佗猜想他可能是肺气虚弱,但不能肯定。
就在毫秒之间,华佗已号清张角脉虚,又从他惊得张大的嘴巴里看到他舌质淡嫩、略有涎痰,再加上他面色苍白、喘气急促,基本确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是难得的机会,一定要给张角留下鲜明的印象。华佗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张角拿起一把桃木剑“啊啊吼吼”念了一串咒语,接着用手指蘸了些水酒弹洒出去,又上了一炷香。
旁边的执事拿出一卷黄锦,展开来大声祝颂。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对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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