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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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我: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盯着身前的杨红城,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他了。前几次都是他掌握主动,唯独这一次是我掌握,还好吧,在自己的梦境里感觉总是不错的。眼前的杨红城很沉默,无神的眼睛一直盯着身前的位置,那样子就好像在看着我。渐渐地,我觉得很不自在。决定起身走到另一个地方,没想到他的眼睛好像一直在追随着我。这样的窘迫还是第一次,我看向别人,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再次看向怪异的杨红城,他说话了,应该说他的嘴动了,但我听到了!

    我以为我的全部精神都是集中的,甚至在休息的时候都是这样。但其实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些,很快,我就感觉不到四周的一切了,进入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梦境里。

    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所谓的噩梦了,因为我经常做那样的梦,死人死亡,见得多了便不足为奇。可是在这里做梦,我才发现我无论如何的无视,心里还是有着恐惧的。

    透过一片迷蒙的雾气,我回到了那个车站,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我们第一个进入的所在。和破旧荒无人烟的车站不同,这里的这个还有着人影,只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罢了,时间太长而已。而这里同样有着一列火车,应该就是我们遇到的那列。我没办法判断,毕竟这东西上面没有明显的标记,想来**不离十。车上除了开始的车头之外,大都是客运的车厢,现在看到的也是如此。不过这时候,里面还坐着很多人,当然相对于这么多节的车厢来说,就算是几百人也看不出什么多来,我的意思也只是每节车厢里面都至少有着四五个人。而现在,列车的一大部分还隐藏在远处的迷雾里,我仍旧看不完全全罢了。

    看看现在的环境,我能断定现在发生的时间应该在在营地出事之前。这列火车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虽说梦里感觉到的有些诧异,但是归根究底,这辆车子的外部特征还是无法忽视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进入梦境总有些怪怪的感觉。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着一对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一样,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很可能是这一段时间以来,遇到的类似的事情还是太多了些,就好像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一切都好像如梦如幻,混乱的感觉已经影响到我自己的思绪了。

    我可没兴趣分辨这些,至少在梦里,我还可以暂时的忘却一些现实里的悲伤故事。

    我拿着自己的武器,现在手里除了还有些水和两块面包,我几乎没有任何的物资了。就算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敌人,活下去可能都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因为这里除了低矮的树丛和杂草,到现在还没看到其他的生物。

    走在路上,可以感到隐隐的温暖气息,这一段时间以来身上的阴寒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算是一个山坡一样的地方,周围没有高大的树木,但是低矮的树丛和花草还是不少的。闻了闻,也有些味道,而且不是那种腐烂的味道了。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那个洞穴掩盖在无数的绿叶当中,看的不是很分明,不注意看还真的看不到。不过它那种开凿出来的痕迹很明显,因为它终究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我不会分析这样的工程是如何做的,是从里到外还是从外到里,不过它已经存在了就是了。

    走过一片树丛,除了接连的植物,真的没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我是沿途留下记号的,不止是在这里,那深坑出的一条路我更是留下了很多我们约定的记号,希望就算是尸体也能被人找到吧。这么一想,突然也有些担心起庄小渔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路好不好走。那群阴魂不散的怪人都有,谁知道那里面还会有什么危险之处。

    不过比较奇怪的事,他们的服饰不是我们见到过的那个样子,很明显,这些就是营地里的那些施工人员,里面还有着数个熟面孔。当然更多的人还是看不到脸的,我粗粗的数了一下,我能进到的车厢有五节,而这些车厢里的人数已经超过四十了。说实话,这数量已经接近了我们在那个营地里看到过的影像残留,也就是说这里还有着很多的人,我们在过去的影像里并没有全部看到过。或许就像是杨红城在那个帐篷里说的,还有着相当多的一部分人在比较靠前的地方工作着吧。

    我上了车,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座位阴冷坚硬,和我平常的梦境里看到的那些如出一辙。我现在在的是最靠前的一节车厢,这里的人不多,但是熟悉的还是很多,当然没有一个人穿的是制服。营地中心帐篷处的四个人都在这里,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之所以能够看到他们冷漠至极的脸,很可能这两个人都是我曾经看到过的,当然只是尸体,但是我对他们的身份不了解,还有他们没有回到营地,没有那次的影像。

    那堆像是小山一样堆积起来的箱子,证明这里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我坐了下来,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了,阳光明媚,让我有些慵懒的感觉。这个地方还是太梦幻了一些,让我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自从上一次真正的休息我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在这里时间好像毫无意义,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惊心动魄和疯狂是显而易见的,身体的透支和心里的劳累等同,我终究还是熬不住了,找了一块地方闭上了眼。

    这里说不上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也没有桃花源那样的惊喜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在路上迷路,看到的景色再普通不过了。可越是这样,这感觉也越是恐惧,被众多人当做是禁忌的地方,怎么可能是一个世外桃源?

    这里虽然有阳光,植物的生长也是正常一些的,但是那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感觉还在。很奇怪,就算是周围没有任何的雾气朦胧或是被遮蔽的因素在,我还是看不远。这好像不止是环境的问题了,我揉了揉眼睛,但是无效,好像在我的脑海里,遥远的地方就是不存在的。

    我没敢碰那些头骨,只是远远地看了看,饶是如此,我感觉一阵阵的不自在。

    离开了那一片头骨墓地,走了没十分钟,我见到了另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次排在地上的不是一对头骨了,而是一堆残破的铁质箱子。我见到过那些箱子,无不是承装这那些样本的存在,但是它们怎么会在这里。看看四周,这里哪可能有什么样本让它们开采带走。难道是有人在这里做过准备工作,可是这些箱子全部都是随意丢弃,根本不像是什么坐着准备工作。要不就是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那些箱子的用处我很清楚,既然全部的箱子都被扔在这里,而且都是空的。那就证明了,很多的那种样品被带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要这么多植物的残骸是为了什么?

    我挖开一块地面,下面的一切却又看不出什么异常,也就是说这里本来就是一块正常的地方,可是那些样本哪去了?

    突然,我旁边的草丛里一阵咔咔的声响,下意识地拿出了步枪,小心翼翼的凑到那里,拨弄了一下草丛。我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石头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头骨。看到这个不可怕,但是刚刚的声音呢?头骨的后面被打出了一个洞,似乎是某种枪械造成的,这个人的后脑直接被打穿了。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凄惨,这样的伤害一定相当的疼痛。而刚刚沙沙的声音,就是风从那个空洞里吹进吹出发出的,看来真的是有点太巧了吧。看看周围的环境,我觉得或许这也是命中使然。不止是那一个头骨,周围的地上还零零星星的摆着很多头骨,几乎每个头骨的上面都有着一个枪眼。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有下半身,我挖了挖,地下也是,这些人也不是被埋在地下然后被枪决的。如果不是被活着枪决,就一定是被人砍了头或是在死后让人把头部放在了这里,然后……不管何种,我都很恐惧。

    有必要做一个这么诡异的仪式吗?我心想,就算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地方,这些阴暗都少不了,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身心俱疲的意思。翻过来调过去,我也看不出这三十多个头骨到底有着什么奥秘,或许庄小渔在的话,还能看出些端倪来。虽然我自己隐隐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什么法阵一般,但是说实话,那样的东西对我这样的门外汉还是太深奥了些。就算庄小渔,也在这次旅途中多次说自己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他这样的学识阅历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一般都是欺世盗名的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很难说他们为什么把这里当做是一个不能进入的地方,这里至少有太阳,有和煦的风,有绿色的草,有生灵。而这里没有那些怪人,没怪物,没死亡,至少现在还没有。

    不过想到那些自我了断的人,或许他们害怕的是被时间遗落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我也害怕,而现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被人遗忘。

    其实在那个洞穴里,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人跟着我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可是这么危险的地方,谁能跟着我?或许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的心太敏感了吧。不过,为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原因堵在了门前的那些人,还是深深的震撼着我,这路没这么好走,这里也没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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