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对于曲痕的招供，你有什么看法呢？”秦羽整了整自己的金丝眼镜，眼神深邃了，也在此透露出那样智慧的光芒。
“教授，如果我认同，就不会这里了。”
秦羽来了兴趣，说：“那就说说你的看法。”
“曲痕的口供其实乍听上去，大部分都是符合常理的，或者说整体来说，这口供即使再怎么验证下去，也只有一些小的瑕疵，而这些瑕疵很难决定整体的对错。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口供也是最好不过的了，从另一方面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可是越是让人惊喜的事情，反倒是更让我无法接受。而这些小小的瑕疵虽然对那些领导们来说不是什么，却偏偏是我不能理解的，无法同意的。”
“齐安，你说吧，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首先从最早的地方开始，那就是二十年前富商失踪的案子。那次，小黄的父亲黄远也出了事，只是那时候小黄说他的父亲已经和平常不一样，多了更多的反常的地方。而且也正是他在反常的时候犯了错误，这不是偶然。我没有问曲痕，她是在案子之后几个月才出生的。所以黄远的案子在这里里面一定还有着的隐情，这一切都还未明朗。其次就是举报黄远的那个叫做张全安的人。关于这个人我还是做了一些调查。在曲痕的叙述里，那个死者的名字就是张全安，但是局里并没有关于现在这个张全安的任何信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说时候如果一开始没有查出来过这个张全安的事情，如果不知道黄远的案子，我也不会如此的在意。可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认定这个案子和黄远的案子是巧合。”
“万一是巧合呢？”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就像是庄小渔认定我是这个案子解开一切的人。但是一个人不努力，我永远不会知道隐藏在深处的一切。而关于张全安，我甚至查到这个人十分的差劲，似乎所有的人更是对他有些意见。这样的一个人很难和那些见义勇为的人连接到一起。而且在局里的一个老前辈就说个这个张全安在当时就有着许多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是不自然。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直觉，最后还是没有被在意到。而且他说过那个张全安是一个残疾人。”
“所以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吗？”
“是。”我点点头。
“那这是你要的答案。”秦羽递过来几张照片。
“这是好事，你也放心。就算是这件事情真的到了最后的最不好的结局，你也不会有什么事的，还会是你的警察，没有人能把你踢开的。”
我觉得秦羽是在安慰我，但是他如此的自信还是让我觉得奇怪，正想问秦羽为什么这么说，只是他很快就岔开了话题。
秦羽给我倒了杯茶，香气浓郁，口感微润。我很少喝到这样的好茶，其实我总觉得秦羽是那种可以很享受生活的人，和我这种粗人不同，秦羽在乎的享受的经历的都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我想只要他愿意，他的生活可以滋润的多，就像是我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些外国人那样，的确，华国人的生活还是太压抑了，就像是还在挣扎的我们。
秦羽说道：“齐安，你来我这里一定还是为了案子，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羽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书，但我看的出来的他的注意力没在那本书里。我问道：“秦老师，你这样说是在考验我吗？我不知道您在走之前对这个案子的设想是什么，但是我确定现在案子的走向和结局是我不能认同的。至少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深埋在更深的地方，等待发掘。”
说罢，我把自己的警帽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其实已经做好了不再继续做警察的打算了，不管是我自己还是那些被害人，我都想为他们说一句话，给他们一个真相。我记得有个人就是做了这样的类似的选择。这也是我必须做的。”
秦羽动容，但是不是斥责，也不是规劝。半晌，秦羽才说道：“秦安，如果不做警察了，就来和我一起做吧。有你的帮助，或许我的工作会快的多。”
“说实话我也想过离开了警察队伍我会怎么样。本来我以为这就像是一场梦，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换了就换了。只是今天我又回到从前的办公室里，我才发现，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其实我也没有变。我还是想做一个好警察的，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应该被我保护的人。我的心就是这样想的，也有着很多的不舍吧。”
“估计是你调查的人觉得这些没什么联系吧，你想这件事和案子说起来没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会相信一个残废干了这些事？甚至不是他自己说的，若不是凑巧，一般人都看不到。”
难道这个张全安真的是残废？只是现在所有被发掘出来的尸骨都不在局里，因为第一时间，这些东西就已经运到了大学里，不少的同事和一些专家教授们在一起研究这些。想到此，我还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那些还在大学里的同事们，让他们帮我留意一下。
如果死者有残疾，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如果没有呢，一切就都是问题问题。
“齐安，我也是有一些关系的。富华集团的关系网是你难以想象的，甚至安平所有的最高力量对此都望尘莫及，你真的打算摸这根触不得的龙须吗？就算是你的警局里的那些领导，也一定是想着息事宁人。否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安平早就应该炸开了，又怎么还是现在这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呢？换句话说，这不是你该玩的游戏，一般人都玩不起。”
“可是这不是游戏，我对那些了利益的分配，还是什么政绩权力都不感兴趣。一开始这个案子给我的动力来自好奇，因为这案子里带着太多的神秘的因素。后来是伤痛，其实在旧楼里发生的那一切就算再是一场梦，也是一场最噩的梦，很疼。所以为了我受的伤，我都要查下去。后来是恩情，您的和小黄的，还有小黄昏迷，因为我的原因，你们遭受了这些，我心中愤怒但也感谢着。直到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决定怎么样的一个结局了，但是我不信，就算只是我的梦带给我的，我都不能认同。所以现在，我是为了自己。”
再次回到秦羽的办公室，这里的布置依旧未改，但是许久不见，我心里竟然对这里多了些许的亲切感，或许在这里的感觉才是真实的惬意的。
秦羽没有那时候那样愁眉不展的深思，给我的感觉轻松多了，好像在这里，他的一切才是有序的。至少人总是喜欢自己的家的，这里就是这件案子里为一个港湾吧。
“凭他那样子也够呛。我记得他好像有些残疾吧，一条胳膊好像用不了力气。他自己说是上班伤着的，但是我觉得不是，看那样子，估计是被别人打得一样。”
“什么！？……他竟然是残废，为什么那个人没说呢？”我紧皱眉头，难道他会骗我？
过了大约十分钟，秦羽总算是检查完了这具尸骨，目光已经开始转向下一具。只是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我，秦羽好像很惊讶我的到来，说道：“齐安，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反倒是教授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的说一声才好，我正有很多问题呢。”我说。
“时间不长，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单独待一会吧，我知道你一定很着急的。国外的事情也是很忙的，幸亏进程很快。只是几天不见，现在这件案子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一切都想不到啊。小黄也好多了，这算是最好的地方了。”秦羽收起了自己的装束，再次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教授。
但是现在我要做什么呢？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个我期盼了很长时间的人打来了电话。
“秦教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眼前的秦羽依旧是那样的专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尸骨上面，似乎那对代表着人唯一留存的遗物才是活物，而我只是存在于无形之中的存在。看着秦羽这样的专注，我倒是不忍心打扰他了。
“这个张寻是怎么来的呢？”我问。
老刘想了想，说道：“我也只是听那个张全安好像是说漏了嘴，不经意间说了这个名字，当时他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和这个人一起看见的，但是只说了这一句，他就立马改口了。说自己说错了，没有什么张寻。这件事其实比较平常的，毕竟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记得所有事，但我当时看到那个张全安好像很害怕似的，虽说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之后我想继续问问关于这件事，但是同事们还是让我专注于眼前，继续跟进富商的案子才好。现在想想，到最后也都只是一个插曲罢了。”
“哦，很害怕这个张寻，看来张全安这样的人倒也有害怕的。我也调查过一些，只是这个张全安似乎风评不好，和你说的一样。至少这家伙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这事情是他办的，我倒不会奇怪。”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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