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想起了我一直以来的遭遇，我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继续说道：“你怎么确定有鬼了呢？你在那里看到了？”
张老汉似乎是心有余悸，虽然握着倒满茶水的水杯，手却不禁抖动着。他慢慢地说道：“我自问是一个胆子不小的人，小时候甚至和人打赌在坟地住过。只是那时候是年轻气盛，不以为意。后来年纪大了，也对那些鬼鬼神神的多了些敬畏，不过我心底里还是不信的。那所房子原来的主人也是我们厂子里的一个门卫，姓张。他一开始花了不少钱，直接得了那所房子。只是后来这个姓张的门卫失踪了，有人说他就是在那所房子里遇害的，以讹传讹，渐渐地大家都对那所房子敬而远之。其实在我住进那所房子之前，还是有几家住户的，只是这几家户主也都不顺，碰伤摔伤的，家里都没有什么好事情。那几家住户都没住几天，自那之后房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我那时也是单身，家里人也都在祖屋里住，一个人也不怕这些事。开始的几天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了半个月吧，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地失眠做恶梦，一醒过来就是半夜。屋子里静悄悄的，惨白的月光，即使我胆大，这么折磨也是够呛。我还记得那天。似乎也是三月份呢。那一夜我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即使起床吃了两片药也是无济于事，反倒是越发的清醒。大约到了半夜的时候，我就听到那破钟开始响起来，而且越响声音越大。好像有人在用力摇似的。”
张老汉喝了一口水，缓缓地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就想下去直接把那座钟砸了。可是一要下床，我就看到床底下伸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人脑袋。那时候我的脑袋就是翁的一声，赶紧把被扯过来，手里想点着蜡烛，却是怎么也点不着。我敢保证，我每天住在那里，床底下怎么可能还有人啊。而手里的火柴一点都没动静，我点不着蜡烛，就只能呆在角落里。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她的脑袋低着，好像是骨折了一样，长发垂下来。一看就是一个女鬼，穿着身红衣服。只是她不声不响的，没有过来碰我，就慢慢地出去了。她每一步都没有声音，直接走到了客厅角的那个座钟前面。我在卧室旁边看着，也不敢过去，也不敢发声。当时那样的情景，我至今难忘。我回到屋里，就希望赶快开了灯，只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灯也打不开。然后我就又听到座钟的声音响了起来，再望向客厅，那个女人已经开始走回来了。我赶紧又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只听到一阵声响，我就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又钻进了床底下。那一夜我也不敢动，也不敢打开被子。直到天大亮了，我才大着胆子看床底下，可是那底下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你就完全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吗？”我问道，这个张老汉看到的和我已经很像了。
“没有，我也以为只是个噩梦，但是不管我怎么样，我每天夜里都会看到同样的事，即便我带了手电筒，到夜里也会打不开。就算是开着灯，半夜也会熄了。即使我带过来一个朋友，这家伙也会睡得死死的，到了天亮他才能醒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不断地看到那些诡异的东西，每天都一样。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把房子退到了厂里，住到了其他的地方。你不能想象那样的感觉，每一夜我都做着同样的噩梦。现在想想，我都还很心有余悸呢。”
“对了，你说过那座座钟。那座座钟的来历你知道吗？”
“我倒是听厂子里从前在那住过的一些住户说过，好像是最开始的住户留下的。其实那栋楼在被纺织厂买下来以前，好像是什么公司的私产，只是后来那个公司倒闭了。留下来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搬进搬出又不方便，就留在那。不过我好像也听一些同事说过，那里面的许多东西是第一人主人留下的，也就是那个失踪的门卫。”
“这个门卫叫什么呢？”
“张全安吧，好像是这个名字的，当年他失踪的事也是传的整个纺织厂里沸沸扬扬，我应该没记错。”
“嗯，张全安……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我在哪见过的。”
“为什么不在那住了呢？”我问到这个核心问题。、
张老汉脸上突然阴测测的，嘶哑着声音说道：“警官，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为什么前几天我同事记录下的口供里面没有呢？”
“哎呀，长官，这可不算是什么大事吧？我就是记性不好了，忘记了。”
我故意比较严肃，说道：“你以为这是小事吗？这么重要的情况你都不说，现在把你那段经历说说，我再决定你的结果。”
“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已经知道了大概了。你要是还有所保留，对你很不利啊。”
张老汉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决心，把我迎了进去，说道：“警官，你要是想听，我就都说了好了。那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原安平纺织厂的员工。那时的安平纺织厂算是安平的标杆企业，员工的待遇都很好的，其实我倒是很喜欢那时候的。案发现场的那栋楼其实就是原先纺织厂的家属楼，说实话，我在现场的确住过一段时间，但也只有几个月，我也就受不了了。后来直到纺织厂倒闭，我就没有要股份换的房子，直接要了现钱。其实那时候，想要房子的话，不止要付出些股份，还要花不少钱。我的经济不太好，所以也就没要房子。这些年，我也是风雨漂泊，最后才开了这家超市的。”
“你好。”
“呃……有什么自己拿。”但是看到了我的警服，张老汉又说道：“警官，有事吗？最近你们可是刚刚调查过啊。”
不过对于张老汉的态度变化我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毕竟这身警服还有着些许的威慑力。但是想到最近同事们一直在这附近调查，估计张老汉也早就被他们麻烦怕了。
张老汉也是被我唬住了，唯唯诺诺地说道：“我从前是安平纺织厂的员工，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但是我和那些案子都没有关系的。没有啊。”
“你在案发现场的哪间屋子里住过吧？”
我问道：“你的问题自然可以调查的清楚，你不用着急。犯了大事的话，你跑不了。小事的话，看性质了。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你，你是不是原来安平纺织厂的员工？”
“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姓张，也是原来安平纺织厂的员工，算是那所房子的第三任住户。但是他居住的时间并不长，仅仅过了两三个月就搬离了那里。直到后来纺织厂倒闭，他也放弃了股份，只是他要的是现金。那个年代，他用着那些钱做起了小生意，不过因为个人的原因，做的生意总是不成功。后来年纪大了，就开了这家小超市，算是安度晚年。虽然张老汉为人有些尖酸刻薄，但是周围的邻居念在他年纪大了的份上，对他也算是照顾。
现在正是比较清闲的时间，只有张老汉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打着哈欠，手里的苍蝇拍随意地摆动着。
我故意板起脸来，说道：“你的问题可不轻，你和我走一趟吧。”
张老汉一惊，连忙拉住我，乞求道：“警官啊，你就放过我吧。我不就是卖点假烟假酒，平时有个缺斤少两嘛。您可放过我吧，我可是还有八十的老母要养，下面还有不满月的孩子呢。您就高抬贵手吧。”说完，这家伙也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如果不是提前调查了他，我倒是会信他有八十的老母，但看他五十岁的年纪，不满月的孩子就太可笑了。至于他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是最普遍的了，我现在也没精力管，而且这样的事情也都是短时间内无法调查清楚的。估计这家伙偷税漏税的事情也有，只是选择说些小的，避重就轻罢了。不过我的目标也不是这些。
“他们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只是因为一个小案子来的。你姓张？”
“啊，对对，我姓张。我可是良民，绝对没犯什么事啊，警官你可千万手下留情。”不过看张老汉那样子到没有多少害怕的成分，估计是自己平常就和别人有些矛盾，再买点假货什么的，怕这时候突然露了马脚。不过就算张老汉的问题再严重，与这案子相比，也只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吓他一下倒还是必须的。
王通在这里居住的时间不长，倒是他询问父母之后，直接给了我上一任房客的消息。据说那个人在附近买了房子，现在经营着一间小超市。
其实像这样大海捞针一般的碰机会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秦羽给我留下的话还是给了我一些信心，而且我心里多了更多的兴奋和激动。这完全是我自己开始着手，虽然方向不一定最正确的，我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那家小超市很好找到，在这附近人气很高，倒不是他的超市里的商品多么的物美价廉，反倒是老板的吝啬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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