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那白衣男子横眉竖目。
手上一把银霜剑，向上一举。
“莹月宗大弟子秦风！”
一听是莹月宗的人，老鸨的姿态，立即就低了下来。
“原来是仙家，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莹月宗三个字，深深刺中了顾长生心巴。
“莹月宗？”
顾长生猛然看向那躺在秦风怀中的女子。
那张甜美的脸，跟一张狰狞恐怖的脸，逐渐融合。
“柳相茗？”
“我擦，如果是柳相茗的话，那这个地方…”
顾长生好像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这里很有可能，就是柳相茗的意识里面。
难怪刚才在柳相茗要遭到迫害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那种无助的感觉。
因为这周围，到处都是柳相茗的意识。
他很有可能，是跟顾长生的意识相融合了。
这不跟扯淡一样的吗？
那他以后，还是他吗？
顾长生正想着，那叫秦风的修士，已经抱着柳相茗离开了。
顾长生的身体，虚幻起来，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个大厅里面。
柳相茗身穿一身白色的衣服，而上首座着的。
正是那日救了她的秦风。
“弟子柳相茗，今日甘愿拜在师父门下，永远侍奉师傅。”
说着，柳相茗叩首，眼中的爱慕之情，不加掩饰。
看到这里，顾长生不由得咋舌。
这丫头也太傻了吧。
喜欢人家还拜人家为师？
修仙界什么人都可以成为道侣。
哪怕横跨好几个辈分都行。
但就是这师徒之间，一旦成为道侣，那必定是一场悲剧。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很少有跨性别收徒的。
顾长生正想着，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顾长生吸了进去。
顾长生再出现的时候，就只见，柳相茗正在跟秦风练剑。
两人眉目之中，都有情愫流露出来。
柳相茗肉眼可见的高兴，看来这段日子，是她真正快乐的时光。
可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息。
他现在的情绪，不应该是跟柳相茗挂钩的吗？
不对，这股情绪，是来自外面那个柳相茗的！
正想着，顾长生的身体，再次被拉扯。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莹月宗的顶峰。
这时，只见秦风，身穿一袭红袍。
柳相茗跪在秦风身前，眼中带泪。
“师尊，让弟子去吧，您是莹月宗的顶梁柱。”
“如果您出什么事的话，莹月宗怎么办！”
秦风没有回头，手上剑立在虚空。
“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莹月宗就交给你了。”
说着，秦风跳上飞剑，一飞冲天。
柳相茗趴在地上，放声哭泣。
“我去，这修为，少说也化神了吧。”
“这是跟谁打架去，至于哭成这样吗？”
“这修为谁他妈能打得过！”
正想着，身体一转。
柳相茗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大红袍。
但双眼无神，整个人如木偶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顾长生竟然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一种失去目标后，空寂的感觉。
“报，宗主，妖族的和解书到了，我们有救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莹月宗都松了一口气。
可唯独柳相茗，咬牙切齿。
“给我撕掉，我们莹月宗，就算战死到最后一个，也不接受妖族的和解！”
“宗主不可啊，现在正是莹月宗生死存亡之际啊。”
“为了老宗主，也一定要守住莹月宗的根基啊！”
刹那间，柳相茗好像被拉入了回忆之中。
眼中闪烁出希望的光泽。
喃喃自语。
“对，还有师傅的莹月宗。”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将莹月宗发扬光大。”
看到这里，顾长生内心竟然有一丝不忍。
这次的情绪，来自他自己。
下一刻，空间撕裂，周围环境，化作飞灰。
莹月宗上，哀嚎遍野。
莹月宗弟子，几乎死绝。
“哈哈哈哈，愚蠢，真是愚蠢！”
“你们莹月宗的宗主，有一个算一个，都头脑简单的家伙！”
柳相茗握紧拳头，左手执剑。
牙齿之间，流出一丝血液。
看着自己苦心经营了六百年的莹月宗，就这么被妖族付之一炬。
柳相茗神情恍惚。
“我对不起你，师傅。”
“茗儿没脸去见你。”
突然，柳相茗的七窍之中，缓缓钻出黑色的魔气。
心口亮起一道紫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之中似乎带着一张邪恶的笑脸。
柳相茗全身上下，魔气缭绕。
周围陆续还有莹月宗的弟子被杀。
哀号的声音，传入柳相茗体内。
柳相茗全身上下，被魔气所包裹。
顾长生内心，好像压着一座大山一般。
他能够感受到，现在柳相茗的绝望。
难道，这就是道心寂灭吗？
顾长生奋不顾身跑上去，想要将柳相茗拉回来。
因为就算是死，也比人不人鬼不鬼，承受百年孤独要强。
可顾长生，却是穿过了柳相茗的身体，摔在地上。
那种痛苦与无助的感觉，顾长生感同身受。
心神差点崩溃，他终于可以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那么疯狂。
柳相茗全身与魔气融合。
道心寂灭之后，竟然是魔！
柳相茗化身为魔，屠戮整个妖族。
让妖族后世百年，无法再立足于大乾帝国。
虽然报仇雪恨，但莹月宗只剩一人。
此后便是长达将近六百年的孤独与守候。
顾长生全程陪着柳相茗，从混沌不堪，到重整旗鼓。
再到失望绝望，重燃希望。
顾长生的神色，逐渐浑浊。
如果是他经历这一切，到底能不能挺过来呢？
而此时，楼上，老鸨掐着腰，大声呵斥道：
“哪里来的小崽子，那是我们风月楼的女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可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那个放错走马灯的家伙。
顾长生正想着，那小美女挣脱束缚，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
再出现，已经出现在楼下。
刚下来，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
正好接住了跳下去的小美女。
“哭，你还敢哭，要怪就怪你那个没用的爹，欠钱不还逃跑了。”
“就只能委屈你了。”
“忍一忍，也就一下的事儿！”
“我靠，贞洁烈女啊。”
随着那小美女跳楼，顾长生的身体，虚幻起来。
他长那玩意儿了吗？
这不重要，他现在属于虚影，啥都碰不到，想救也救不了。
不过就是可惜这么一个小美女了。
顾长生定睛看去，总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眼熟，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记不得了。
他都已经死了，还管那个。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内心里，竟然也莫名升起了一股无助又悲伤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良心发现？
顾长生的思绪，被老鸨尖锐的声音打断。
也不再想是谁。
对于顾长生的出现，他们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看不到他。
“我去，还可以实景观看的？”
“合计着这不是走马灯，这是福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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