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化氏金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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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她走进内堂,内堂也有干活的工匠,不过环境比外面好太多,有人打磨,有人雕刻,有人正攥着喷枪进行焊接。最里面是一间办公室,走到门前,我看着门上挂着很多旧的订单,有的纸已经变得焦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字体都是用毛笔写的,字体还是狂草,我根本就不认识。

    这时,有个光着膀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工匠从炉子旁边站了起来,挡在门前道:“这位先生,我师父岁数大了,身体很不好。如果不是他非要见你,你是进不来的,所以你们见面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

    我点头同意。

    他拿出钥匙,从外面打开了门。

    好家伙,难道里面住着怪物,还怕跑出来吗?

    打开门,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特别的香味,我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有人在吃药,房间装修得很普通,墙上挂着不少金银首饰,唐刀,甚至还有燕子档之类的暗器。

    靠着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头发已经全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床头摆着一盏灯。

    老头听到脚步声,勉强坐了起来,看到我,苦笑一声,道出一首顺口溜:“一盏油灯照空房,二肩耸起像无常,三餐茶饭无着落,四季衣裳都卖光,五脏六腑同受苦,六亲无靠宿庙堂,七窍不通将成病,八面威风尽扫光,九九归元自寻死,实在无颜见阎王。”

    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师傅。

    我站着没动,道:“化师傅,我是向您打听这些东西的过去。”

    化老头咳嗽了两声,开始喘气,我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就驾鹤西去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等了十多年了,也是时候把东西还给你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边,从上面拿起一枚戒指给我,“你是来要这东西的吧,拿走吧。”

    我接过戒指,与我之前的捡到白苏的那枚比对,除了落款不同,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而这枚戒指是白苏打算送给我爸的。

    老头又躺到床上,接着抽烟。

    我问:“化师傅,我想知道为什么这枚戒指没有拿走?”

    他边抽边说:“你看到了,这些都是我亲手打造的,客人没有拿走的,外面的那些是我徒弟打的,也是没有拿走的。其他的我不知道,那把匕首不是我打的,我倒是知道一些来历。”

    我说:“还请化师傅相告。”

    他却说:“那个人要我替他保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年轻人,走吧,看到这些东西了吗?多半是江湖人留下的,有的已经四十多年了,想必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已经是风烛残年,就算我威胁他,他也不会告诉我,“化师傅,我想向您打听一个地方。”

    “说吧。”

    “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

    没等我说完,他似乎受到了惊吓,打了一个寒战,又勉强坐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缓缓道:“周离!”

    他点点头道:“那就对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周长远。”

    “那就没错了,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是他亲近的人,他有一件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告诉我,将来有一个叫周离的人过来,交给他。我还以为这辈子等不到了,东西在柜子里,有个红色的盒子,你去拿吧。”

    我走到柜子旁边,小心地拉开门,红色的盒子摆在最上面,盖子与盒体的部分都已经被蜡烛封好,我拿了过来,放到桌子上,打开,居然是一个十二生肖,马!我小心地端在手里,确定是真品。

    没想到我在无意间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

    我把碗放进盒子里,问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寄存在您这的吗?”

    化老头仔细地想了想,“我想想啊,差不多有十多年了。戒指是一男一女过来请我打造的,他们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不过,第二天,那男的就回来了,拿出碗来给我,说寄存在我这里。如果他不来,那么将来有个叫周离的人来取。当时,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慌张,我答应了他。他给了我很多钱,我连夜把戒指给他打好,他拿走了,那一男一女再也没有来过,临走时,我问了一下他的名字,他犹豫一下,对我说:周长远,我不知道那是真名还是假名……咳咳咳……”

    说到这里,门开了。

    刚才开门的那个男的进来道:“师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先生,您可以走了。”

    我拱手道:“化师傅,有缘再见!”

    化老头摆摆手,“恐怕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命不久矣……”

    我忍不住地问:“化师傅,离愁码头到底在什么地方?”

    化老头道:“静水湖的上面就是离愁码头,是个饭店……咳咳咳……”

    男的下了逐客令,我走出金行,点了支烟,看着手里的戒指,不由地想,我爸爸和白苏一起来打戒指,那我妈又怎么和我爸在了一起,难道我妈是第三者,看上我爸,拆散了他们?

    我不敢相信,在我的眼里,母亲是大方的,是明理的,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拆散别人的女人呢?

    再次回到门头县,已经是晚上了。

    刚到了农家院,我就收到了素颜的短信,问我在哪?

    我看了一眼,没回,下一秒推门而入。

    昨天的饭局继续,有人提议就在酒楼里玩儿,每人一百万筹码,通过银行转账换筹码,直到一半的人输光牌局才算结束,这次饭局人有些多,不过一听一百万筹码,有几个人说玩儿的人以各种理由离开。

    就剩下六个人。

    我们上了顶楼最大的包间,包间的中间是一张赌台,上面扔着一堆麻将,还有两个筹码掉到地上,万元一个的,也没人捡,想必是昨天我们离开之后,这些人赌了几把。

    楼下便是大厅,我本想去看看的,但这些人似乎觉得在大厅里玩儿有些丢脸面,而且那当官的茶眼镜更不可能在大厅里抛头露面。

    赌桌的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小个铡刀,手柄是个狗头。

    有个将军肚端起铡刀看了看道,“这什么玩意儿?”

    瘦猴一样的四十多岁的男人道:“这里既是赌坊,也是去手房,谁要出千,铡了谁的手。”瘦猴是今天才出现的,势力应该挺大的,这些人对他都很尊重,连玩笑都不敢开的太过,素颜叫他太哥。他说完又哈哈大笑,“开玩笑的,有个朋友喜欢包拯的铡刀,我就找人给他做的,别给我摔坏了,狗头,虎头,龙头都是黄金的,好几万块钱呢!”果然,包间里的另外两个地方也有铡刀。

    虽然他说是开玩笑,但我觉得是真的。

    人是可以貌相的。

    瘦猴眼睛下陷,眉头的皱纹很深,看上去就是个狠人。

    开局就铡刀,赌局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肯定不止素颜一个老千。

    他们玩儿的叫孔雀东南飞,用麻将里的条子和东南风牌,每人四张,最大的牌就是一条九条东风南风各一张,叫孔雀东南飞,十倍赔率。四个相同的叫方子,八倍赔率,三张相同就凳子,五倍赔率,两个对子叫掌子,两倍赔率,一个对子叫枕头,一赔一,如果就是杂牌,比点数相加的大小,东南算零点。

    因为有十倍赔率,所以最小的下注是一千,最大是一万。

    不能因为个别人运气好,一把让庄家破产。

    庄家抽牌决定。

    和牌九有打法有些相似,如果不出千,想赢钱概率大的话,只能坐庄。

    我没有上局,在别人眼中,我不是素颜的丈夫,只是她养得小白脸,没上桌的资格,素颜也没有邀请,但越是这样,越没人注意到我。

    素颜拿到牌后,一个对八条,一个对四条。

    运气还是不错的。

    她下注五千。

    瘦猴下注很大,一万。不过拿到牌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牌亮了出来,“我X,上来头一把死牌!”三个东风一个南。

    风牌不算点,不算对。

    这也是这种玩法最气人的地方。

    就算庄家也是死牌,瘦猴也输,庄闲两家点数相同,大一点,庄赢。

    做庄的是个黑脸,他笑着说:“太哥,好牌不赢头三把,开局大火,结果必裸!”意思是开局就赢,最后要输光。

    开局除了瘦猴,其他人运气真不错,没一会儿的功夫,瘦猴就是输了三十多万。

    也没有一个人出千。

    难道真是干净的局。

    但好景不长,运气这东西说来说来,说走就走。

    没过半个小时,瘦猴赢了不少,素颜和运输刘输得不少,每个人输了二十多万,茶眼镜也输了十多万,庄家不输不赢。

    素颜回过头对我温柔地笑了一下。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她是想让我上局。

    但这种打法,闲家根本碰不到牌,除非从别人那里偷牌,但提前要知道对家手里的牌是什么?除此之外,出千的难度大,风险高。

    这不是扑克,少一张牌都能看的出来。

    我不动声色,她也明白我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每个人都没有露出真面目。

    突然,一直不说话的茶眼镜道:“运气背死了,但男女搭配,牌点儿不背,我跟小素合一把。”

    和一把就是可以把钱押在别人那,当然自己前面也不能空着。

    茶眼镜在素颜前面下注一万,最大的注。

    庄家发牌,素颜输得太多,下了两千。她拿到牌后,一看,居然是把凳子,五倍。

    茶眼镜一把捞回五万,笑着说:“下对了,跟着小素走,运气爆棚……”

    表面上看,这没什么,运气来了什么都不住。

    但我是个老千,我从不信运气!

    所以,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茶眼镜和运输刘的身上。

    既然要做恶人那就恶到底,我吼了一句:“滚!”

    服务员从里面出来,见我抽烟,只是看了一眼,双手捧着我的东西归还,“先生,化师傅有请。”

    服务员还是拒绝,“先生,无论什么事,请您明天再来吧。”

    我有些生气,把原来的几张牌掏出了出来,钢牌上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层氧化膜,还有我在墓地里捡到的那枚金戒指,最重要的我把师父留给我的匕首也亮了出来。

    服务员一看,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你要乱来的话,我可报警了!”

    服务员见我很愤怒,有些怕了,她拿着东西走了进去,保安站在我身边盯着我。

    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保安上前制止,“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进了金铺,可以看到金实后面有个简易铁棚,升着炉子,几个工匠正挥着榔头锻造着黄金白银,客人有十几个排在柜台前,金铺不卖首饰,只给别人加工。

    加工费分成几个价位。

    最便宜的加工费比黄金都要贵。

    吧台一闹,立刻有两名保安走了过来。

    我没理会保安,对服务员道:“拿着这几样东西进去,叫你们的老师傅看看,我是来收账的!欠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算算了!”我是故意使诈。

    服务员傲慢无比,“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如果号不限量,我们这的师父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干,也有干不完的活儿。”

    我晚上还有事,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想见见这儿的师傅,前些天有朋友给我打了副钢牌,我是来打听一些事情的。”

    金店的面积不小,门口停着不少车辆,生意看上去非常火爆。

    我看看招牌:化氏金铺,再看落款,不由得张大嘴巴,居然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一位爱新觉罗氏题的字。

    我一听有些不乐意。

    店大欺客。

    我说:“我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还要排号?轮到我了,你却说没号了,是不是做得有点儿过了?”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

    服务员做得很慢,又是称重,又是做登记的,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轮到我。我刚要开口,服务员冷冷道:“先生,非常抱歉,我们今天的排号已经没有了,请您明天再来吧。”

    从纪石清那里出来。

    我打了一辆黄鼬拉鸡,二千年时拉人的燃油三轮车,去了化营。

    风城开发区虽然叫开发区,但并没有开发,化营不过是众多村子中的一个,还是乡间土路,坑坑洼洼,我打听了一下,找到了纪石清所说的那家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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