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抓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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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凌晨一点钟。

    黄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肯定是要离场了。

    他冲着服务生挥了一下手,说了两句话,把一个筹码扔给了服务生,服务生端着盘子把筹码给他兑换成了现金。

    当时的海瑞社会治安并不好。

    他敢带着这么多现金离开,肯定做好了准备。

    我叮嘱玉春楼,“要小心,他应该不是一个人,如果他们有车,你能跟上吗?”

    玉春楼信心满满,保证道:“放心吧,就是他上了火车我也能找到他,除非我不想浪费精力。”

    我很纳闷,不知道她什么办法不把目标跟丢。

    她站了起来,迎面走向黄毛,两个人打了个照片,她好像把什么东西放进了黄毛的口袋,然后离开赌场。

    我没有跟出去,依然坐着等。

    因为是深夜,场子里的人越来越少。

    莫经理来到场子里,刚才眼睛盯着我的那个暗灯向她示意了一下。她来到休息区,坐到我对面,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我把烟掐灭在烟缸里,“我在等人。”

    “等人?”

    “对。”

    “我看你只玩儿了两局就下来了,有事?”

    “我等的人到了,答案自会揭晓。”

    莫经理笑了,“我现在对你很好奇,像你这种态度,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不懂得人情世故。”

    我冷笑。

    其实,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我自视轻高。

    因为我混的是蓝道千门,要有骨气!

    不然,未来的金主只会把你当成挣钱的工具,一旦情况不对,立刻甩开。就如南风所说的那样,金主保证跑在你前头,你承担所有。

    我盯着她看,“我劝你一句,不要对一个迷一样的男人产生任何的好奇心。”

    “有个性!我倒想看看有了好奇心会怎样,我这个人从不认输。”

    “人可以不认命,但要懂得认输。”

    “我叫莫北北。”

    我不由的眉头一皱。

    她马上问:“名字很难听吗?”

    “不,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看你看不清。”

    她带着一丝嘲笑,“你现在这种说话的方式是欲擒故纵,你不会看上了我了吧?”

    我知道她说的只是一句玩笑。

    像她这种人,什么男人没接触过,当官的,经商的,混社会的,最拿手的就是逢场作戏,别看她现在和我说了一句玩笑话,明天也许她就会摆出一副带死不活蔑视一切的嘴脸。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问:“看上我的人可多了,但做为一个女人,男人是要养我的。”

    “拿什么养?”

    “钱呐!”

    “我要有钱,你就跟我?”

    “人不大,口气不小,你哪来的钱?这场里的暗灯每个月的工资大三四万块钱,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请来的,但你这样的人,恐怕一年也不会两次吧。”

    我不想再跟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纠缠下去,“不信我们走着瞧,暗灯的下场还不如我。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影响我的思考。”

    莫北北恐怕是第一次遇到男人这样直接哄她走,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我道:“不识抬举!”

    “滚!有多远滚多远!”

    “好,你有种,等事情结束了,我再跟你算账!”

    她生气地离开,差点儿撞上刚才盯着我的暗灯,两人对视一眼。

    暗灯走进休息室,看到莫北北乘坐电梯离开,鄙夷地看着我说:“我不管你是哪来的神仙,得罪了莫经理,她放过你,我都不会放过你。我希望明天就看不到你了。”

    我不由地笑了,叹了口气,“你相信吗?你将来将是这里所有暗灯下场最惨的一个。”

    “你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其实用现在的话来说,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暗灯没跟我纠缠。

    玉春楼回来,说已经跟踪到了黄毛的住处,我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出门打了辆车,来到一片城中村,因为是深夜,村子里一个都没有,我们脚步声惊起了几声狗叫。

    来到一所大杂院的门前,玉春楼悄声对我说:“他住在最西面的那间屋子。”

    我小跑几步,双手扒住墙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非常小,像是有人为了出租临时搭建起来的,我没有多看,跳了下来道:“走吧,这里不是他住的地方,明天继续跟踪。”

    第二天我给南程打了电话,想让她给我一台小型摄像机和一辆车,同时找几个人随时等着我待命。

    她答应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胡永吉奇怪地问我:“学子,你要干什么?跟人火拼?”

    我摇摇头,“你要做好准备,火拼也是你。”

    胡永吉一脸黑线,“打打杀杀的总是我?”

    到了凌晨三点钟,玉春楼回来,同时还绘制了一张地图,和我想的一样,黄毛这次住进了宾馆。

    我还是摇头,“地方还不对,明天继续。”

    晚上,我再次来到赌场,观察黄毛。

    莫北北又来到休息区,想看我的笑话,我再一次让她滚!

    这个梁子,我们肯定结上了。

    莫北北嘲笑我也是有原因的,三天了,我连句话都没解释过,其他暗灯还说了各种可能。

    玉春楼带来了好消息,黄毛去了郊区的一个独立院子,围墙很高,大门紧闭,院子里还不时传出狗叫声。

    我亲自出马,来到郊区,把院子周围的地形全都记在脑子里,又给南程打了个电话,让他的人跟我走,在那所院子周围潜伏起来,还需要一辆货车。

    院子的对面有所加油站,加油的时候我问玉春楼:“你能混进去到里面看一看吗?”

    玉春楼微微摇头说:“我不敢保证不被发现,院子里有四五只狗,还有摄像头,恐怕我一靠近,就会被人发现。如果贸然行动,我怕影响了你的计划。”

    晚上,我再一次来到场子。

    惊奇的发现居然一个人赌客都没有。

    那个黄毛被死死的绑在椅子上,场里的两个保安,几个暗灯,还有莫北北围在四周,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站在黄毛面前,面带微笑地问:“服不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还太嫩。”

    我凑了过去。

    莫北北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童先生,你来晚了一步,张宇的师父来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你来的正好。”

    我淡淡地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莫北北白了我一眼,“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理由。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我们把人抓住,清了场子,看好戏吧。你也学着点儿!”

    张宇应该就是那个舔狗暗灯。

    黄毛挣扎着,“你们输不起就输不起,我能听骰,这也算出千?”

    老者对保安说:“把他的鞋脱下来!”

    黄毛竟然露出轻松的表情。

    老者接过鞋子,看了两眼之后笑了,随手按了鞋子的一个地方,从鞋底伸出一根韧性极大的宽度不超过五毫米宽的钢片来,越伸越长,“问题就在这里!”他把鞋抵到骰台下面,钢片穿过赌台下面的缝隙,正好碰到地板上的按钮。

    因为骰子里面有芯片。

    荷官的耳朵里还有耳机,根据震动来确定骰子的点数。

    只要闲家下注超过一定额度,又押对的情况下,荷官便会踏下按钮,骰子就会自动变点,因为骰子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实际上点数的显示都是活的。

    这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

    如果把这种脑子用到科学上,恐怕都能造成时间机器了。

    后来,我砸碎了一颗骰子,里面居然有一百多个零件。

    当然,这是后话。

    老者把过程演示一边后说:“这下都看明白了吗?因为荷官就算知道骰子变点之后,也要开,骰子变点需要时间,而他就是利用了时间。”老头又从他的耳朵里揪出一个耳机,“他已经破解了骰子的秘密。人才呀!”

    众人都很惊讶。

    张宇问黄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毛不屑一笑,“我不知道你们场子里这么多秘密,我会听骰。这根铁片是我用来防身的,电影里不是演过吗?鞋上带刀,我不能吗?你说铁片能够按住按钮,你按一个给我试试。”

    有人试了一下,就算用手把钢片穿过去,想要准确按住比绿豆还小的按钮,也非常不容易,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微动一下,钢片的一头晃动很大的距离。

    黄毛有了底气,“你们试呀,不都是能人吗?”

    “那耳机你怎么解释?”

    “我带个蜂鸣器不可以吗?”

    两句话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有暗灯上前挥起拳头要打黄毛,被老者拦住,“他说的没错,现在看来我们所说的都是推测,没有证据。”

    我很佩服老者。

    果然是江湖老千。

    黄毛露出得意地笑容,“没证据,说放了我,捉奸捉双,抓贼抓脏!”

    “要证据是吧,我给你!”

    玉春楼点点头,“学哥,下次一定不会了。你这么晚把我叫出来,一定有事吧。”

    我看向赌台上的黄毛,“看到那个黄头发的家伙了吗?一会儿你跟踪他,千万不要丢了,找到他的地址,然后告诉我,记住不要自作主张去探查。”

    赌场最不想看到的就这样的局面,明明抓住了老千,你却证明不了。

    我想酒店里的暗灯也考虑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贸然出手,所以南程才想起我这个冤大头。

    毕竟我不是暗灯。

    我就在赌场里一直坐着,中途我给旅馆打了一个电话,把玉春楼叫了出来。

    她坐到我的身边,张口向我道歉:“对不起,学哥,是我向南程推荐你的,这一次我又自作主张,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我摇头说:“我知道你推荐我是为了让我挣钱,这没错。你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把南程带来。你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我长,这个道理你能不懂?不要被感情冲昏头脑,我师父跟我说过,两个人在条件不对等的情况下,不要过度相信对方。人可以共苦,但不能同甘,杯酒释兵权的故事你一定知道吧。”

    地板上肯定有机关。

    站在VIP的包间一定能够看得到。

    既然荷官能够作弊,那么赌客也能出千。

    万一出了事,也是我这个“临时工”顶雷。

    不要小看来赌场的每一个玩家,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

    有很多老千,可以用头发,细细的沙土去作弊。

    被人抓到,也可以抵赖,除非你能知道作弊的原理是什么,不然一切都是莫须有。

    要么就是在牌楦上面动手脚。

    我坐了下来,开始观察荷官,很快我就发现问题所在,荷官每次摇骰之后都会动一下身体,手一直没有离开过赌台,腰部也没有碰到赌台,那只有一种可能脚上有问题。

    荷官知道骰盅里面骰子的点数,所以才会奇怪黄毛会赢。

    我断定,出千的工具在黄毛的脚上,能够让骰子变点。如果现在把黄毛的鞋扒下来,一定能够查出问题所在。

    但这样太冒险。

    于是,我下了赌台,坐到旁边的休息区仔细地观察,我发现黄毛的左脚前脚尖顶着赌台,每开两局,他的脚都微微再动。

    每次他赢的时候,荷官脸上有显得十分不自然。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对我的敌意和鄙视。

    这一刻,我决定不去找莫经理去问骰子的问题,要靠自己找到问题所在。其实每个场子里的猫腻也就那么几样。

    要么荷官耳朵里戴着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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