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不至于叫人认不出的地步。
陈安歌最后那个擦身而过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清清楚楚告诉她，她这个第N任前女友，和他所有前任一样，彻底在他记忆中抹去了。
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也不知站了多久，小姑娘平静地转过身，重新牵起身边人的手：“走吧。”
曲泊阳不问不说，沉默地点头，只是更为用力地牵住那只失去温度的手。
而在他们走后，路边商贩的推车之后，抽烟的男生把燃烧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碾灭。敛住桃花眼中所有不该有的情绪，重新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单手滑进裤兜，慢悠悠地走向和他们相背的道路。
未来路途漫长，唐栀，千万别回头。
很快地，那抹高挑削瘦的黑色身影融入人海，消失视线。
唐栀比两年之前有些改变，没穿校服，束起的马尾成为及腰披肩发，容貌也更为精致柔美。
大脑从一片空白中费力提取出一句想了许久的开场：“你.....”
你最近还好吗。
剩下的话音尽数淹没在男生平静的目光中。
——陈安歌。
她在心底叫他名字。
他自然没有回头。
女生羞愧恼怒的抬手欲打人，唐栀被曲泊阳牵住的手下意识收紧，眼见陈安歌握住对方手腕，右手不疾不徐从裤袋烟盒里摸出烟，薄唇咬住烟头，冷淡地觑了女生一眼，最后嫌恶地甩开她的手。
从头至尾，冷静自持，淡漠寡情。
陈安歌永远是陈安歌。
他从她身边走过，短袖袖口堪堪蹭过她的肩头，最后看她那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眼里无波无澜。
鼻息间萦绕着浓重的烟草味，唐栀心里那根弦狠狠拨动一下，松开曲泊阳的手，快速地转过身。
那簇微弱红光逐渐临近，唐栀像是被人按了穴位，脚步死死钉在地面上。
终于，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陈安歌还是那个一举一动透着妖孽气质的人，多情又淡漠地桃花眼睨着面前的女生，薄唇轻扯，说出来的话永远伤人：“你这么容易睡，我自然容易腻。”
周围人来人往，这番对话自然吸引路人频频落来目光。
陈安歌的模样没什么变化，扔在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焦点。可唐栀在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三年前陈安歌的影子。
街边初遇，狼狈的少年浅浅抬眸，眼里是整个城市绚烂的霓虹，眼底却是一汪死潭，带着对这个世界莫大的绝望和恨意。
对面的人用手挡住火，偏头点了烟，银质打火机的声音划破黑夜。
生命里不会有例外。
他迎面而来，唐栀抓着曲泊阳的手越收越紧。
有些人一出现，就能让你的所有坚持土崩瓦解，让你输的一败涂地。
唐栀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再见到陈安歌的场面，连开场白都想了好多版本。可如今真的遇见了，她连半个音节都吐不出来，目光怔怔望着前方的人，周身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他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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