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反正看她直播也能知道她在干什么。
于是他这次没说，而是线上点开谢宁珺的账号，蹲守她开直播。
……
谢宁珺刚出谢家，就打开直播，一边走一边和大家说话：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大家刷到那个为亡女讨公道、被扒出其实是给儿子非法集资后，气得要去跳楼的母亲了吗？”
“关于她和她女儿的事，我也有很多实质性证据，稍后发给大家看。”
“现在，我带领大家去看看，这种比m北电诈来钱更快的诈捐事件，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做起来的。”
【我正关注这件事呢！谢谢珺珺带我们吃瓜！】
【网络声音太繁杂了！我只相信珺珺！】
【小谢老师有没有办法帮我们讨回捐款啊？我刚刚去平台申请退款，他们说受助人已经提取了，没办法退款。我虽然只捐了一百，但一想到以后她儿子的房子有我添砖加瓦，我就浑身难受！我有这钱还不如请我同事喝奶茶呢！】
这些留言谢宁珺都看了，不过暂时没回复。
只要揭露了真相，这些事自然而然就会得到解决。
很快，她来到那家规模不大，看着也不怎么正规的青年旅店。
她本还想找个借口去问问前台陶雄伟的房间，但忽然看见陶雄伟团队里的成员下楼拿外卖。
之前在尾鳝村的时候，谢宁珺见过这个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一个人要拎一个团队的食物，还买了不少汤汤水水，拿的比较艰难。
谢宁珺将帽檐压好，口罩拉好，直播的手机装进外套口袋里，只露个摄像头出来。
然后走到那人身边问：“你好，我是给你送外卖的，不方便拿上去是吧？我帮你一起。”
那人疑惑地看了谢宁珺一眼，不解地嘟囔：“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还死活不愿意吗？而且电话里明明是个男的外卖员，你怎么是个女的？”
谢宁珺张口就来：“我一个女生出来送外卖，大晚上的怕危险，电话里就安装了个变声软件。刚才不答应给你送，是有个单快晚了，我怕扣我钱。但刚刚那人直接取消了，我就还是给你送吧，麻烦等下给我个好评。”
那人听这话，没找到什么漏洞，便信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谢宁珺拎着外卖，和他一起进了电梯，又跟着他走进一间房。
里面，整个团队的人都在。
大家都盯着手上的设备，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注意有外人进来。
谢宁珺为了叫观众看清这些人都在忙些身边，刻意靠近一台电脑。
叫所有看直播的人，都能看清楚幕后推手在不同的设备上，身兼数个身份，将事挑大。
一个账号刷【跳啊，你有种就跳啊，抱着你的亲亲宝贝儿子一起跳呗。】
一个账号刷【你们太恶毒了，人家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能原谅他们母子吗？】
这种割裂的评论，看似是两个性格不同、观念不同的人在吵架，其实全都是一个人打出来的。
但不管是哪个立场，都那么令人不舒服，都是把事推向两个极端，叫人忍不住跟他们骂几句。
热度就是这么飞速做起来的。
拿外卖的男人回头看了谢宁珺一眼：“你可以走了。”
谢宁珺为了拖延时间，卑微地说：“麻烦给我个好评呗，求求你了。”
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我等下就给。”
谢宁珺继续拖延：“你现在给呗，求求了，我学生出来兼职不容易。”
那人不想再耽误时间，只好掏出手机，上外卖平台，当着她的面给她点好评。
而在拖延的这段时间里，观众也看明白了这个推手团队在干什么。
【我每天在网上真情实感的吵架，把自己气得半死，结果背后全都是生意？】
【我以后再也不会轻易被煽动捐款了！捂住我的小钱包！】
【谢谢珺珺带我来看这些，以后网上再有傻子骂我，我就告诉自己不用生气，他就是为了赚我钱，我不能伤害我的乳腺，坚决不给他赚钱……】
男人已经点完了好评，催促谢宁珺说：“你赶紧出去吧。”
谢宁珺估计观众差不多也知道他们怎么操作的了。
是时候摊牌了。
她淡声问道：“原来你们就缩在这个地方，策划了这么大的事？”
男人意识到不对劲了，怀疑她是混进来调查的记者，紧张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一落，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向谢宁珺。
“是你们珺奶奶。”谢宁珺摘掉帽子口罩，微微一笑，“汗流浃背了吧，小东西们！”
她拍拍他的肩，起身离开。
虞沉抓抓脑袋，目送她离开，又拿起手机打算通知一下老板。
也对，他这个吉祥物干嘛干涉金主的决定呢！
于是他又赶紧改口：“我乱说的，我又没读过什么书，你要去就去吧。”
谢宁珺浅笑：“其实我觉得你很有文化，说的话也很有道理。道理又不是非得读书才能明白的。”
那是。
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过我还是得去，不是为了揭露真相，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谢宁珺轻笑：“我让了啊，他们互相撕咬的时候，我也没插手。现在得插手了，不能让陶雄伟这种推手越来越嚣张。”
他以为他操纵大众情绪，把大众当猴耍，没有人知道？
但他后面还有她这只黄雀呢！
虞沉稍稍一愣，笑容缓缓扩大：“呜呜呜珺妹你说话好善良！”
谢宁珺笑而不语。
转脸一看，发现谢宁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虞沉心里有些发毛，怀疑难道是自己干涉太过了？
谢宁珺点头：“嗯，我过去给我的观众开个直播。洪促梅直播跳楼，我直播操控跳楼的幕后黑手。”
虞沉觉得没这必要：“这件事弄得乌糟糟的，洪促梅母子和尾鳝村的所有人都是罪有应得，你就让他们受教训呗。”
“一种是看见什么就相信什么，随意受人嗦摆，没有一点点自己思考的能力。你管他们干嘛呢。”
又点了点眼前的电脑屏幕：“咱俩还是先把这神火会给研究透了，这个比诈捐高端多了。”
他说完，许久也没听见谢宁珺回话。
虞沉往椅子上一靠，语重心长道：“你信不信这次揭露了，下次再有人要诈捐，大家还是会上当？”
“因为网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无论看见什么，都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绝对接受不了别人反驳他。”
虞沉甚至都不用花精力追踪他们的Ip。
他就根据那些煽动性账号发表的内容，从一些地理位置、环境透露出来的信息里，找到他们现在所在的旅店。
将确切位置告诉谢宁珺后，虞沉好奇问：“你要去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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