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 凶手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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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彪听韩大胆儿所言,忙问道:

    “他是凶手?就是那个开膛手模仿犯?”

    “不是!他只是卢俊案的凶手!”

    李环道:

    “那他怎么死了呢?”

    韩大胆儿还没回答,一旁远远的三所值班小警察就道:

    “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说着用手一指,抱着脑袋蹲在一边的冯广。

    冯广以前在街面上见过韩大胆儿,一间他来了忙要起身,嘴里喊道:

    “韩头儿!韩头儿!不是我,我是报案的,这位副爷上来就冤枉我,还给我一棍子,您了明察秋毫啊!”

    他刚要起身,旁边小警察用手里警棍一指,示意让其蹲下,冯广知道这小警察有冲又楞,下手还没轻重,心里胆怯赶紧又抱头蹲下,但嘴里却不拾闲,一指嚷嚷自己是冤枉的。

    韩大胆儿看看小警察,三所的警察他都认识,可没见过他。见这小警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年纪轻轻,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身材也精瘦健壮,脸上还带着点稚气。便走上前问道:

    “你是新来三所的警察?”

    小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韩大胆儿,才点点头。

    韩大胆儿问道:

    “你为甚把报案的抓住?”

    小警察道:

    “是没弄明白之前,先得把他扣住,万一这死人要是和他有关,或者他故弄玄虚,明明是杀了人,却贼喊捉贼怎么办?再说他也承认在胡同和人有过拼斗,具体情况没查清楚之前,让他跑了往哪儿逮去?”

    韩大胆儿点点头,然后指着围着现场的绳子,问道:

    “这绳子也是你拉起来的吧,你还组织人维持现场秩序,不让围观百姓近前,干的不错!”

    “你怎么知道?”

    小警察有点纳闷儿。

    韩大胆儿道:

    “那绳子胡同口绑木桩子和石墩子的草绳,是你临时找来的,你看你袖口的泥,应该是解绳子时候在木桩子和石墩子上蹭的。其他几个三所的警察身上袖子上可没有。

    再有你后腰上又草绳横着蹭的泥印儿,应该是维持秩序时候,有百姓想近前,你背靠绳圈围着的现场,结果蹭上的!”

    小警察有点吃紧,瞪大眼睛看着韩大胆儿,问道:

    “您了是?”

    这时候,张彪对小警察道:

    “咱们侦缉科的津门神探,韩头儿你都不认识?”

    小警察一脸惊喜,忙道:

    “原来您了就是韩大……不不……韩头儿!”

    韩大胆儿道:

    “叫嘛都一样,你叫嘛?”

    小警察一个立正,敬了个礼道:

    “实习警员,陈飞扬!”

    张彪调侃道:

    “好么!尘土飞洋,不得迷眼么!”

    小警察陈飞凑过来,扬一脸喜色地说道:

    “韩头儿!您了是我的偶像!我当经常就是想跟您学习!您能收我当徒弟吗?”

    张彪道:

    “嘿!刚当警察就想拜师学艺,直接调到侦缉科,你可够机灵!”

    韩大胆儿道:

    “我大不了你多少,什么师不师父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小子上人见喜,韩大胆儿还真挺喜欢这小伙子的。

    韩大胆儿看看现场地上,又问道:

    “死者右手四根手指其根儿被切断,但是现场只有三根半指头,你来的时候看见那半根了么?”

    小警察还没回答,一边蹲着看尸首的人就说道:

    “别找了,原本就只有三根半指头!”

    说话的人正是刚到现场的尤非。

    尤非道:

    “这人我认识,有个叫侯杰,有个外号叫九指半!家里早年是开医馆的,懂点医术,后来跟一个老师傅学过几年功夫,但是长大了不学好,老根一帮还小子一块瞎混。

    后来他爹死了以后,这小子靠着会点医术,打着治病的旗号骗人,有一次给人家治病,看见人家里闺女长得不错,就想借着治病,下药迷奸这姑娘,后来被人家里发现,动起手来,他右手小拇指被人家砍掉一节,十个手指头成了九个半,后来就得了九指半的外号。

    听说这几年学好了,还正经开了个医馆,背后给出钱开医馆的是屠兽场王潇的手下师爷,铁算盘刘云奇!”

    韩大胆儿道:

    “看来这家伙的确就是杀卢俊的凶手!”

    尤非道:

    “你这么确定?”

    韩大胆儿把九指半,左手展示给尤非看,只见九指半手背上赫然有几道抓痕新伤。

    韩大胆儿道:

    “卢俊尸首的指甲里,有些皮肉有,应该是凶手掐他脖子的时候,他反抗抓伤了凶手,这就是那几道伤痕!

    所以九指半这次学乖了,带了副手套。这手套还没沾过一点血迹,应该是新的,今天是第一次用!”

    周围众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尤其是小警察陈飞扬,听得眉飞色舞,心里不住叫好。

    尤非翻看九指半皮包里的东西,问道:

    “这毛笔,掺了血的红墨水我倒是明白,但油纸和这玻璃罐子干嘛用的?而且是谁杀了他呢?”

    韩大胆儿道:

    “油纸是用来包脏器的,玻璃罐子是抽血的!我想杀他的人,就是之前两案的开膛手模仿犯!

    卢俊的死因并不是割喉失血而死,而是被人扼颈,掐断了舌骨窒息而亡,昨晚上这个冯广,路过此地……”

    说着朝蹲在一边的冯广用手一指,接着道:

    “忽然有人跳出来,掐住他脖子,这人就是九指半,他行凶的手法和杀死卢俊一样,都是扼颈。结果这家伙走运,乱踢乱打的时候,一脚踢中九指半要害,这才得意活命!”

    “对对对!韩头儿说的一点不假!”

    冯广赶紧插话,又要站起身来,结果陈飞扬警棍一指,只好又缩了回去。

    韩大胆儿指着九指半鼻子上的伤痕,和脸上两行鼻血,说道:

    “他脸上还有冯广踢的鞋印儿,估计是冯广想逃跑的时候,九指半抓住他脚踝,他回脚正好蹬在九指半鼻梁上!”

    张彪问道:

    “那他为嘛跟开膛手模仿犯一样,直接割喉呢?”

    韩大胆儿道:

    “因为他要抽死者的血,卢俊的尸首,血液就少的可怜,现象也没有多少血迹。要是割喉大量失血,他就没法抽死者的血了,所以先扼颈掐死目标,再用这个玻璃罐子和针管进行抽血,抽血之后,在颈部针孔上下刀,既能模仿开膛手模仿犯的杀人手法,还能掩盖脖颈上的针孔!

    不过昨晚行凶时,他可不走运,正好被潜伏的开膛手模仿犯盯上,九指半模仿这人行凶,但是照猫画虎弄了个四不像,所以本来就激怒了这个模仿犯,这会儿九指半被冯广踢了要害,有踹了断了鼻梁,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他刚要站起来,结果模仿犯就出现了,朝着他咽喉就是一刀,这九指半毕竟会功夫,也不是吃素的,他是左撇子,左手正握着刀。于是立即左手还击,同时用右手抓住对方划来的刀刃!

    只不过对方的刀太锋利,我推测有可能是医用手术刀,这一刀就消掉了九指半的三个半指头,还割断了他的咽喉大动脉!

    不过九指半的一刀也刺伤了那个模仿犯,所以他的刀伤也留下了对方的血迹!

    这把刀也不是一般利器,之前卢俊的尸身能白刀刃切开胸骨,除了九指半的手劲儿不小,主要也是靠这把刀。这刀切过骨头,所以中间位置有个缺口,下面还有点卷刃。

    九指半失去意识之前,模仿犯将他胸腹剖开,但模仿犯只对女人下手,所以只剖开他胸腹,并未取走器官,只是让他尝尝模仿剖腹的感觉!”

    “师父!那这……模仿犯是谁?”

    突然问话的正是陈飞扬。

    韩大胆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具师父,喊得有点愣,但也没做反驳,只是摇头道:

    “现在还不清楚!”

    陈飞扬又问道:

    “那师父,我还有个问题?九指半抽血干嘛用呢?”

    韩大胆儿看着那带软管的玻璃罐子,说道:

    “目前我也只是推测,我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但九指半死了,关键证人也就没了……”

    包里还有一个蛹软布包裹的玻璃罐子,盖子封死打不开,盖子顶上连着两根跟牛筋软管,一根短的一头是个玻璃针管,但是没有针头,另一头长管则连着一根打针输液的针头,韩大胆儿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死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卢俊案的杀人凶手!

    韩大胆儿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绳子圈住,附近也有不少人围观,但好像一早就被警察隔开,所以现场没有遭到任何破坏,这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他稍微问了两句报案人冯广说的情况,就来到尸首旁边,现场勘验。

    死者是个中年汉子,个子很高,穿一身黑衣黑裤,千层底布鞋,手上带着一副黑色手套,黑巾蒙面。扯下黒巾,见此人长得鹰钩鼻子,丹凤眼,细眉薄唇,留着平头短发。鼻子上有个鞋印儿,两行鼻血从鼻子一指流过嘴边,此时已经干涸了。

    他胸腹被竖直划开一个口子,伤口出直接切开了外衣和里面的皮肤、脂肪、肌肉、筋膜,但是却没有伤及内脏,脏器外流垂在体外。

    韩大胆儿将此人持刀的手打开,摘下手套,见其指掌处有老茧,手背拳面也有硬茧,显然是个习武的练家子,而且还是左撇子。他脚上穿的布鞋,鞋印儿大小样式,和之前卢俊被杀案,湿泥上,卢俊鞋印儿下压着的那个鞋印儿一般无二。

    这黑衣人身上还斜背着个牛皮大包,一看包里的东西,却是一叠油纸,一瓶酒精,一指大号毛笔,一瓶子红不次咧的不知是红墨水还是什么,其中好像还掺了动物的血。还有张符咒,符咒上的图案,就跟剖腹案,凶手写在墙上的一模一样。

    对方背着突如其来的一脚踢中要害,登时就倒地不起,冯广爬起来就要跑,谁知道对方一伸手抓住了他脚脖子。他也不敢回头看,朝后面就是一脚,感觉像是又踢中了对方。他过了桥头也不回的往警察三所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晕了还是死了。

    最近天津卫出了个开膛剖肚的凶犯,值班警察听他说完也不敢怠慢,赶紧又叫醒两个冲盹儿的警察,跟着冯广一起来到了他说的那条胡同。

    谁料到,那条胡同里当真倒着一个人,可走近一看,这人不是晕了,而是死了!

    尸首倒毙在墙角,脖子上有一道平直的刀口,从右向左,横着切断了颈动脉,鲜血喷溅了一墙。

    死者左手握着一柄一尺长的短刀,刀刃十分锋利,还粘着血迹,但刀口中段有一处缺口,末端有一块微微卷刃。他右手四根手指齐根而断,断指散落一地。

    他本想今天一早就到嫌疑目标家里拜访,谁知道一早接到张彪的电话,说是发生了凶案,他以为是开膛手模仿犯可到了现场一看,却是另一番景象。

    现场在过了老铁桥,靠河北一侧的胡同拐角,位置和前两个案子,以及卢俊被杀案的现场位置很像。

    他说自己前几天替别人体检,应付卫生部门检查,赚了两块银元,要搁着别人,都得省着慢慢用,他是光棍一个,靠着打八岔混日子,也不在乎,所以这几天就天天去二荤铺喝两盅。

    今天喝完酒,还没过老铁桥,就在一个胡同里,遇上个穿黑衣的人,这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恰自己脖子。冯广虽然胆子不大,但泥人也有个土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有人想要自己的小命。登时就乱踢乱打,也不怎么就这么寸,让他一脚正踢在对方裤裆下。

    这新来的小警察也没什么经验,以为案子和冯广有关,见他想溜,上去就给冯广踝子骨上一警棍,疼的冯广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只学油葫芦叫。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还粘上不少死人的鲜血。

    其实冯广看见死人,自己又报案说踢了这人两脚,现在一回来看见这人死了,实在是怕粘包吃瓜捞,所以才想悄悄溜走。

    三所大半夜就几个值班警察,出了凶杀案也不敢怠慢,边赶紧上报到了总厅。等韩大胆儿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这人一身黑衣,脖子上有一道刀伤,鲜血流了满地,肚子也被人划开了,肠子肚子全都流到外面。这几个小警察,连带报案的冯广,见了如此惨烈的情状,都是一阵不由自主的恶心呕吐。

    冯广胆子小,差点没吓尿了,搬着自己僵直的双腿,就想来个凉锅贴饼子——蔫溜!可双腿抖得厉害实在不听使唤,没走几步呢,就被值班警察一把薅住脖领子。

    大半夜的,有个人跑到警察三所报警,这人是梁斗的哥们儿,叫冯广,也是个打八岔干零活的,就是之前赚了俩钱在二荤铺请客那位。他是个光棍儿,平时最大嗜好就是喝两口。

    他忽然跑到警察所报案,说有人要杀他。警察闻见他一身酒气,以为他是喝多了迷糊了,要么就是酒后和别人口角纠纷被人揍了。

    冯广见警察不信,就扯开衣领,让值班警察看自己的脖子,只见他脖子上赫然有个手印。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他一路小跑来报案,加快了气血运行,所以脖子上的手印虽然不清晰,但却显出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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