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山上的寺庙，道院，信上帝的地方看看，有多少人是家里患病，去那里为病人祈福的！？”
李响哑然，他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没错，在面临死亡威胁时，没人会放弃任何机会。
哪怕那机会很渺茫，甚至没用！
人血馒头上千年历史，吃过的不计其数，有几个人用这法子治好病了？
没人。
但并不妨碍他们将希望放在这上面！
经过一番话语，李响倒是冷静了下来。
汉尼拔是食人魔不假，但这案子充其量算是封建糟粕，沾不到对方的边，自己一时激动，将两者混淆了。
冷静下来，他倒是开始展开思考。
凶手用心头血制作人血馒头......
“你是说.....”
李响开口，声音有些沉重。
“凶手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甚至是治不好的那种！？”
“所以，凶手没有一次性杀完受害者，而是当成药，什么时候发病，什么时候来制作‘药’！？”
“而几名死者的随机死亡时间，就是心脏病那不规律的发病！”
徐浩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一定是凶手有病，可能是家人生病，就和去寺庙为病人祈福的人一样。”
“况且，若是凶手拥有绝症心脏病，发病期间又怎么会杀人？”
“能自己挺过发病期就不错了。”
心脏病，家人，绝症！
一连串线索出现，李响的心扑通乱跳，喘息声渐渐粗狂。
“那这不得快点去抓人！？”
“奶奶的，六子，给大队长打电话，让他给市局要一个搜查令！”
“他娘的，给我把医院围起来，所有和心脏病绝症有关的病人，给我挨个搜查一遍！”
李响兴奋了，案件若是能破，刑侦大队明年的业绩都算完成了啊！
而且，苏月估摸着还能提前转正了！
连环杀人案，上头至少得给个三等功吧？要是心情好，给个集体二等功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什么管辖地内出的乱子，自己平了不罚就算好的说法.....
治安和刑侦可是两回事，罚治安，奖刑侦！
就在几人风风火火准备去搜查的时候，徐浩冷不丁泼了盆冷水。
“搜查所有医院？”
“江三市人民医院有多少个？小医院又有多少个？几十几百座医院你查的完吗！？”
徐浩冷不丁出口，李响的笑容僵住。
对啊，这些医院，别说仔细搜查了，就是挨个粗略看一看，就得花费几十天功夫。
这几十天里，又会出现多少受害者！？
李响沉默了，他有些不甘。
现在已知和猜测的所有线索，全都指向医院，但自己却查不了......
这就好比，将四十年光棍的人绑起来，让漂亮妹子在他面前跳钢管舞一样。
憋屈！
就在李响寻思要不要找市局借调人手时，眼角意外瞥到徐浩的表情。
他一愣，下一秒立马精神起来。
“你小子笑什么！？”
“不对，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解决办法了！？”
看到徐浩脸上那看乐子一样的笑容，李响立马意识到不对。
徐浩自知暴露，连忙收敛起笑容，一脸认真的瞅着李响。
“没事，我想到我老婆生了。”
“你小子别耍宝！有话赶紧说，别等第四个受害者出现！”李响有些急。
见状，徐浩也不准备逗他了。
“还真想出点东西。”
他将手伸向桌子，那里有两张回来时带着的纸张。
将纸张拿在手里，随后递给李响。
“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响低头看了看正面，上面有一系列的各种数据，还有几个人的签名，签名的字迹跟蚯蚓爬一样。
“体检表？”
徐浩点点头，随后指着体检表上的地址。
“江三市第三人民医院！”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凶手有一个知道受害者目前情况的渠道吗？”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大抵是从体检表上得到的消息！”
体检表？凶手有心脏病或者家人有心脏病，在治疗的医院里，也会定期进行检查，那看到同体检的病人......
不过，这小子是从哪联想到体检表的！？
李响皱了皱眉，“你从哪想到体检表的，又咋找到这两张的！？”
他需要先听听猜疑逻辑链，这样才能给上面一个搜查第三人民医院的理由。
徐浩笑了笑，“你还记得刚来现场时你给我说过什么吗？”
李响愣住，下意识回答，“我说什么了？”
“受害者会定期体检，以此来确定身体健康！”
徐浩笑道，“之后你按照体检表，报告受害者身体情况，那时我还没放在心上。”
“但在刑侦大队的时候，另外两名受害者，身体却同样健康，这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直到酵母粉时，才联想起来。”
“之后，我就去了趟第二、第三案发现场，没想到还真找到这玩意了！”
听着徐浩的话，李响人愣住。
受害者定期体检？
这玩意我说过？
不是，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而且偏偏这小子还记下来了，还愣是让他靠着这句随意的话给找出点线索！
李响沉默了，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愣愣的看着徐浩。
“李队，你还愣什么？”徐浩出声。
李响一惊，随后缓过神，“什么？”
“抓人啊！”
徐浩指着体检表上第三人民医院的字样，“向支队申请搜查令，查人！”
抓人！
李响自动抓取关键词，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对，抓人！”
“六子，快点联系老赵，提前派人去第三人民医院！”
看着几个警察的颜值，徐浩脑海中又闪过两个画面。
切割整齐的心坑，脖颈后背的针孔.....
徐浩眯了眯眼，善意提醒：
“对了，李队，查人的时候，不要只查体检的病人及其家属，或许凶手......”
“不一定体检过呢！”
徐浩摆摆手，他随口举了个例子。
“李队，当一个病症什么都治不好时，那么，这个人可就不管文明不文明，愚钝不愚钝了！”
和西方古时的放血治疗法有的一比，不过徐浩觉得人血馒头可能拼不过放血。
毕竟那血是真放啊，哪里流血多割哪里，动脉静脉都不带分的，医生只管放血，根本不管放多少！
“但那是古代啊！”
炎黄国不能出现汉尼拔！
“古人愚钝，现代......”
“别跟我扯那么多！”
“治病！”
“对，就是治病！”
徐浩点点头。
李响皱眉说道，语气有些急切。
这要是被证实是真的，那这案子可就得重新看待了。
李响等人皆面色难看。
事实上，这种行为不仅不能治病，甚至还会让病症更加严重！
听到这个问题，李响脸色有些难看。
他张开紧紧咬住的牙齿，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
“古人认为，非老死病死的人，如意外身亡，生前身体健康，那么所谓的寿命便还藏在体内，只要在一定时间内将血放出，随后给病人喝下，便能得到这已死之人未消耗完的寿命。”
“所以一些被骗了的人，会贿赂刽子手，在死刑犯被斩下头颅的那一刻，便会拿着碗上前争抢血液，带回家治病！”
徐浩缓缓说道，这几句话轻飘飘，却让在座几个警察脑海中呈现一副惊悚的画面。
“不管人血馒头有没有用，不管他是不是不道德，是否是违背了人性的东西，但毫无疑问，他出现时的定位是.....”
“治病！”
什么是人血馒头？
这是封建时代的糟粕，古代愚医忽悠人的东西！
徐浩说道，“李队，你应该知道人血馒头的定位，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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