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丽摸不清他要做什么，手僵硬的抓起砖块，潜意识里砖雕比正常砖轻很多，所以当异常的重量在手，差点掉落。
“这是……”
“对吧，不符合常识的重量。”何自安微笑道。
直到这一刻，曾丽意识到事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松松松口气把心思放在砖块上，认真观察好一会儿。
“为了增加重量灌入铅吗？”
“也许是黄金呢？毕竟土财主为守护家财，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何自安说道。
曾丽已恢复冷静，思维转得很快，抬头眯眼道：“何先生真是个趣人。”
这话是暗示何自安，别为了目的乱画大饼。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不能抹杀了，毕竟确实重量异常。”何自安说道。
“交易是没问题，但我得事先提醒何先生，当年主持建庙的人可不是什么大师，只是熟悉古建筑流程，也不负责物料采购。”曾丽面色严肃说道。
何自安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师是川渝本地人叫程杰，年轻时拜了两个师傅，一位来自北方的瓦匠，一位来自中部鄂省的砌墙师傅，凭借勤劳吃苦在渝州混出小名气，跟许家是邻居。”曾丽解释道。
何自安追问：“二位外地师傅，你们后来有接触吗？”
“许家老宅就是他们建起来的，不过没什么特别，就只是当时很常见的有好手艺工匠。”
“建筑物料采购是经过谁的手？能否告知。”
“这不是什么秘密，当时我们家刚起步，为扩大市场占有率，只要是老物件就收，白玉神庙的建筑材料大多来源于此，现在只是回收。”
之前，曾丽是看到何自安是带着两人上山，其中一个是本地人，所以特意强调庙建筑材料的归属方。
何自安又不是来断案的，所以没在意，听出曾丽没说谎就把目光放在砖雕上。
按照约定得破开了。
“老家物件，在川渝竟然只值五毛钱。”他感叹道。
曾丽闻言，知道冀岩没乱开价就彻底放心了，把砖块递回。
何自安接过砖块，取出背包的小锤子，一脸肉疼敲上去。
不管砖块重量如何异常，表面还是黏土烧出来的砖，硬度扛不住几锤子碎裂开。
何自安加大力度，砖碎成无数块，除手掌留下一些，大部分多掉落地上。
此时他手里，多了一块金闪闪的鲤鱼雕刻物。
“我去，掌柜还真是皇帝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周五站在边上俯身低头瞪大眼道。
曾丽也坐不住，鲤鱼雕刻手艺精细栩栩如生先不说，就光体型也有三两以上，现在市面上金价一克一百块，这不得一万五。
按照何自安说的，花五块钱收了十块砖，那利润之大，都能载入古董圈史册了。
“是我老家庙宇常见的，信众供奉神灵的金包铜，也叫金宝通，寓意事业红红火火。”何自安说道。
“里面真的是铜？”曾丽觉得何自安说谎说提出质疑。
何自安抖掉砖块碎片，大方把物件递过去。
曾丽接过凑近仔细观察，在鱼尾部还真看出来接缝。
“如果是金宝通，掌柜为什么一开始没发现？”周五好奇道。
何自安耸耸肩，道：“有清一朝因禁海政策，我老家无数人为生存不断往海外跑，发点财就喜欢在老家建个气派的房子，有人整面墙都用上砖雕。而人类的攀比心你懂的，发展到后来青的、红的、白能用统统用上。总之，多到没有特色了，我一开始以为是去南洋发展的土豪炫富用的，谁知道是庙砖。”
“土豪也喜欢用异重的砖？”周五追问。
“石头仿砖都有，所以我关注点一直在，为什么会跨越一千八百公里，来到川渝还成为别人庙用。”何自安说道。
“爱家乡才能发财啊。”周五心情轻松感叹。
曾丽手里的鱼雕，材料虽大部分是铜，可表面上金皮也有十克左右，值个一千多块，对比五毛收购价，也是赚大了。
再说了，还没算艺术价值呢。
曾丽没反应过来。
“曾总自己试试，就知道为什么叫异砖了。”何自安伸手把砖雕放在曾丽腿上。
她在鉴定方面不算有天赋，但在行业内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一眼就看出来红木不寻常。
“何先生没看到满意的？”她试探道。
“有。”何自安放下矿泉水瓶，伸手从麻袋抓出砖块道，“没想到千公里外的内陆，还能看到老家的物件，我第一时间就花巨资买下来了。”
陆地花草跟海里生物在一个框架里，怎么看都不和谐。
曾丽是这样想的，而目前位置她也没想到如何安抚愤怒的何自安。
“是这样的。”何自安晃着手里的砖，神情表现出吃力后道，“我在这里碎异砖解密，希望曾总提供当年建造庙宇负责人资料。”
“是了，原来是这家伙干扰的。”曾丽第一时间看到何自安，就确定自己不能平静的根源。
她说着站起来打算算账，一想到档案中记载的，何自安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任性家伙，便又坐下去。
……
曾丽一怔，心想冀岩难道听不懂自己暗示胡乱喊价，何自安这是来表达不满的，赶忙开动脑筋思考如何解决。
何自安手里的砖雕内容，是一条看似是蛇实则为海鳗的生物，在花草里游弋追一条小鱼。
周五把麻袋轻轻放地上和曾丽打招呼。
曾丽嘴里回应周五，目光盯着何自安屁股下的红木。
这时。
何自安抱着木头，和背着麻袋的周五并肩，从庙宇左侧小路走出来。
周五无语。
很快，两人来到遮阳棚下。
何自安把手里的五百年老红木，扔地上而后屁股一蹲坐上去，拿出背包的矿泉水喝。
“看来曾小姐很忌惮掌柜的。”周五说道。
何自安回道：“也有可能是预防长痔疮，站起来透透气。”
临近中午。
白玉山山顶树林便的帐篷前，曾丽在简易椅子上坐着，笔记本放上双腿上，手拿着笔。
她本来是在核算这次项目的成本，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都快一小时了，纸业上一个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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