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心什么？”
“不知道。”周公子笑的很明媚像是要把黑夜都照亮一样。
陈立安从来没有见过她笑的这么开心。
周公子走到陈立安面前抱着他说道：“可能是因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重新爱上你。”
陈立安夹着烟的手指颤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将烟头弹飞，拍了拍周公子的后背说道：“我就是我啊，一直都是我。”
“嗯”周公子抱着陈立安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
勇敢、热烈，这是陈立安对周公子最大的感受，也是最让自己动心的地方。
她就像是晚间的风，不管你愿不愿意或者喜不喜欢，都会拂过你的脸颊在你的心里吹出波澜。
黑漆漆的夜空中，圆圆的月亮高高悬挂，在这个夜晚里很多人都在抬头看着月亮。
柏清坐在工作室的院子里，身后的屋子里亮着灯，姬法坐在那副画前沉默地看着。
“他还没有回来吗？”姬法忽然扭过头看着柏清问道。
一身白衣的柏清，声音清冷地说道：“在上海。”
姬法眼睛微微一亮，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柏清问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走？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清仰着头看着姬法说道：“没什么，或许是他有了什么感悟。”
姬法皱着眉头很不喜欢这样的哑谜，于是蹲下看着柏清的眼睛说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清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知道，在我画完的时候，他看着画沉默了好久，然后就走了，消失了两个月。”
姬法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幅画，最后叹了一口气。
画家没疯，模特疯了，这到哪说理去！
姬法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道：“你都不知道最近出了多少事情，我要去上海找他。”
柏清嗯了一声，靠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此时想要去找陈立安的人不止姬法一个人，远在惠州的李富真都快要气死了。
陈立安直接消失一个月，她都要抓狂了。
刚刚确定一起合作，合作伙伴就玩消失，李富真差点没让三星的VCD直接和立信打价格战！直接弄死立信算了。
不过李富真最后还是忍住了，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陈立安出现了。
李富真现在就想去见见陈立安，问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立安没有忘记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但是现在只想把电影拍完，专心的做完一件事再去考虑其他的。
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自己，或者说适应身边的这些人。
陈立安在剧组里谁都不见，无论是姬法来了还是李富真来了，陈立安都只是让他们等自己拍完。
两个吃了闭门羹的女人，看着陈立安骑着摩托车带着周公子走了，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准确的说，都觉得遇到了一个傻子。
姬法看着李富真，想起之前在汉城的事情，心里还有些不愉快。
不过李富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对她说道：“你是他的经理人吧，我们聊一聊？”
姬法将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一下说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李富真说道：“就聊聊陈立安怎么样？”
姬法把墨镜推回去，看着她说道：“也只有这一个话题了，不过我很感兴趣。”
姬法和李富真一起离开了，陈立安对她们会在一起说什么压根不在乎，只想把戏拍完。
陈立安骑着车带着周公子还在镜头前演一段爱情，或者说真的爱情。
谁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不过周公子能确定自己不是演的。
戏里还是戏外都不重要，周公子的眼里只有陈立安。
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会像马达一样欺骗自己，但是她都会像牡丹一样。
苏州河的镜头很碎片化，电影的很多情节都是依靠旁白来完成的，陈立安虽然能把电影记在脑海中，但是拍摄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拍摄哪一段。
光是自己骑车的镜头都已经拍了几十次了，陈立安不知道最后哪些镜头会保留下来，可能娄夜也不知道。
陈立安很配合，拍的也很快，转眼都已经快一个月了。
电影也只剩下最后的一个镜头没有拍摄了，陈立安第一次演尸体，水从头顶淋下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真冷啊。”陈立安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娄夜笑着说道：“我听王晓帅说，你拍极度寒冷的时候，抱着冰块都不嫌冷，现在淋水都觉得冷了？”
陈立安笑了一下说道：“谁说我不嫌弃，我只是没机会说就晕过去了。”
娄夜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陈立安说道：“很难想象，你是怎么拍出来极度寒冷的。”
陈立安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珠说道：“你先别想，把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周公子估计比我还冷。”
娄夜扭头看过去，周公子也被浇了个透心凉，正忍不住打摆子呢。
大半夜的浇冷水能不冷吗。
陈立安和周公子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来，然后一起躺了下去。
痴情的人儿，死了也要在一起。
陈立安躺在那里手掌搭在周公子的胳膊上，用自己的掌心给她一点温暖。
很快娄夜就喊了开机，陈立安闭着眼睛不知道他们演的怎么样，是怎么拍的，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自己的掌心。
周公子的脉搏在跳动，像是在他的掌心书写自己所有的感情。
陈立安微微用力握住，周公子也反手握住陈立安的手，全然忘记镜头还在拍摄。
直到他们听到娄夜的声音，被人拉起来手还握在一起。
陈立安和周公子相视一笑，然后抱在一起用自己的温度为彼此温暖着身体。
苏州河是周公子演戏生涯的转折点，也是她和陈立安之间的转折点，过去有着太多的疏离和欲望，现在又找到了最初的感觉。
温暖的浴缸里，陈立安抱着周公子听着她说着一些不相干的琐碎事，忽然好奇地问道：“你现在喜欢我什么？”
周公子侧头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就会不受控制的爱上你，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明明你那么坏。”
陈立安抱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周公子的问题，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没过一会陈立安忽然清醒过来，看着满脸绯红的周公子，还有她那不安分的小手。
“你开车怎么变慢了？我们已经泡了十几分钟了，你还在热车吗？”
“油门把手在你手里，你想要快的话，自己加油啊。”
“我想要时速一百八！”
(本章完)
就像马达不知道牡丹在开心什么一样。
陈立安静静地抽着烟看着她，等到周公子停下来转身看着自己的时候，陈立安才真真切切地在她眼睛看到那种从心底里的开心。
当车子在弄堂尽头停下，耳边传来娄夜的喊声，周公子没有松开陈立安，在他耳边说道：“你带我去兜风吧，我也想看看苏州河。”
陈立安没有说话，只是单脚撑地扭动油门捏着刹车原地掉了个头，带着周公子从片场离开了。
扛着摄影机的王煜听到他们的对话，并没有停止摄影，而是让拉着自己的摩的师傅快点跟上。
只不过陈立安的速度太快，摄影机很快就拍不到了，镜头里的陈立安带着周公子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
苏州河的晚风带着一股机油的味道，绿色的河水在夜晚也变成了黑色，像是一条会动的墨带。
周公子站在河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开心的大喊，陈立安靠在摩托上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马达直接转身往里面走，看到牡丹没有跟过来就回头催促。
牡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样，跟着马达来到了姑姑家。
把人送到马达就走了。
摄影机在身后追逐自己，陈立安有些兴奋，周公子也很开心的大笑，张开手臂看着夜空开心的笑。
王煜在后面将这一幕记录下，觉得这个画面比娄夜的分镜还要好看。
深夜的弄堂里，淡淡的灯光照下来，马达带着牡丹在路灯下走过。
牡丹紧紧抱着马达，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映着光。
走过楼梯的转角时，马达注意到牡丹的鞋带开了，就拉住她蹲到她的面前把松开的鞋带系上了。
牡丹看着低头为自己系鞋带的男人，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等到马达站起来的时候，她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生机。
来到大门前，牡丹停住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辫子才拉开门走出去。
牡丹坐上马达的摩托，看着他的侧脸，总是让他绕路。
牡丹喜欢兜风，也喜欢和马达在一起。
但是牡丹的父亲还是会给他打电话，马达还是会来接牡丹。
这是第二次来接牡丹，牡丹听到外面的摩托声飞快地下楼梯，匆忙的脚步声就像是她内心深处迫不及待地想和马达见面。
老旧的楼房里，马达带着牡丹朝着姑姑家走去。
马达的表情很冷，牡丹也面无表情，就像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不过也的确是刚刚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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