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开的他们开来的两辆车，只不过司机换成了梁秘书和钱市长。
开出城后，沿着平整的高速路，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右拐上两车道的公路，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坪郡县的地界。
婉茹看到因为入冬后，广袤的田野上覆盖了一层积雪，田间地头偶尔还有桔梗堆放着。
一群群的麻雀飞起飞落，在桔梗上寻找食物。
梁秘书对坐在副驾驶上的婉茹说：
“现在很多地区，农田的种植与收割，也已经实行机械化，需要的劳动力相对少了。很多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或者做点小生意。出现了城里人口密集，乡下却稀少的现象。”
婉茹笑着说：我们省也一样。农业机械化使很多农民，从繁重辛苦劳作中解放出来，的确用不着太多的人力。出来打工是必然的。
如果家乡有发展前途，有些在城里做工的人，说不定也会回来的。谁愿意背井离乡，在外给别人打工呢？
当来到一片山区，车子停下来，大家都下了车。
凛冽的北风，就像一个无形的怪物无处不在，它吼叫着，还不时用它无形的大手，扇在人们的脸上，使人们感到冰冷生疼，你还对它毫无办法。
大家各自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在王志勇的带领下，沿着河道旁的小路朝着山区走去。
当走了半个多小时后，王志勇满意地站住脚，笑着对钱市长说：
一路走过来，我对这里很满意。尤其是这片山区，最适合搞养殖。
把养殖场建在这一片山坡上，污水流入河里，就是流入齐阳湖，对灌溉农田也是有益无害。甚至还能使湖里的鱼儿养得更肥。
不瞒你们，养殖真正的污染是气味和噪音。
听说过碳中和吗？这里植被稠密，差不多就能把这些不利因素中和掉。
钱市长对他说得非常认同，因为正在开展卫生城市，除了治理脏乱差，还要控制空气污染。
看着这一片山坡问道：“你们能把这里全都利用起来吗？”
王志勇笑着说：“是，靠近水渠那片池塘周围，可以做养鸭场，山坡建养猪场，养鸡场，就在那片山坡前，做上十几栋养蘑菇的大棚。”
梁秘书看着周围说道：“如果在这里建养殖场，还真可以说是废物利用。这片山区几乎种不了作物。看来工程量也不小。”
婉茹对钱市长说道：“你们还得把自来水接过来，以后这里会有很多人，反正用水有水表，谁用谁花钱。这里还得建一个屠宰场，两个冷库。”
罗霄汉也说道：“以后养殖都在这里，我们蔬菜加工厂内，就不用盖饲料车间了，就在这里盖一个就可以。”
婉茹点了点头，看向两位领导说道：
“好的。这里作为养殖基地，山外盖蔬菜加工厂就是蔬菜基地。看来还得把通往这里的公路好好修一下。以后运进运出，这条路必须通畅才可以。”
钱市长已经在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已经在齐河市落户了。
急忙笑着说：“好的，这件事，我回去就找人过来看看，如何修路，在四月份准能修好。”
接下来，王志勇又按照自己的想法，划分出养猪场和养鸡场的位置。目前确定三个养猪场，六个养鸡场，一个养鸭场，和十五栋蘑菇大棚。
就连职工宿舍楼和办公楼，与几个厂子所建的位置也确定下来。
婉茹看到王志勇规划的这么详细，知道他现在有想大干一场的想法。
自己的几个同学中，就是他最踏实，心胸也最豁达。自始至终就没那么多想法，看准眼前的就是最好的。
尤其是他能捐出两所学校，使周围的人对他夫妻尊重有加。绝对做到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王志勇走到婉茹身边，低声说道：
“开春我们再过来，就得让米工程师他们跟着，要实地做好规划，把各处的图纸绘制出来。这里的设施很简单，就招聘当地的建筑公司过来盖就行。”
“好的。下次来，你也找个助手帮忙，你们负责这边。蔬菜加工厂和大棚那边我来负责。”
到了中午，大家回到停车的地方，当车子开到上河镇附近时，婉茹让梁秘书停下车，看着路两边的农田对他们说：
从现在起，你们就可以与农民沟通，这里的土地如何整合？也要作出计划。
就是像面前这样的单独一块地，也不要强求整合，用不着千篇一律，按照土地面积的大小做大棚即可。
我知道农民用水，也是需要花钱的。
政府可以做点让步，为了动员农民成为菜农，第一年可以暂不收水费。从第二年再开始收费，一旦菜农能挣到钱，就不会在乎这点水费了。
另外，我们也会给予菜农一定的帮助，来扶持菜农做大棚。
做大棚也是需要一笔不少的花费，一些农民可能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们会按照，每户的大棚面积大小，给予无息借款。
最少的两千元，最多的五千元，这个钱有你们做担保，时间是一年。
我们既然答应过来，就会全力以赴。
如果投入这么多资金，最后以失败收场，损失最大的应当是我们。只有我们大家一起同心协力，才能达到共赢。
钱市长听后频频点头，婉茹他们的确是拿出了最大诚意。
忙不迭地问道：“无息借款怎么个发放法？”
王志勇介绍道：等划分出做大棚的面积后，就来人运过原材料，帮着安装起来，他们是按照大棚面积算钱的。
比如说需要六千元，我们就用无息借款，替他们先交上五千元，剩下的部分，他们应该拿得出来吧？
梁秘书点头说道：“肯定拿得出来。这样已经解决了大问题。”
婉茹说道：一年的时间，只要他们用心，跟着农技专家好好学习技术，用心种植，不但产量高，一年四季都会有蔬菜成熟，绝对能超额挣回来的。
还钱也有两个办法，一是年底一次还清。
再就是把他们的蔬菜，送到蔬菜加工厂逐渐抵偿。蔬菜的价格随行就市。如果想在农贸市场上出售也可以，买卖自由，我们绝不干涉。
还有就是农民们，会有很多人处于观望态度。
你们告诉他们，无息借款只有给先做大棚的人，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们是想帮助他们，但是，我们也不是救世主。
王志勇也说道：养殖场那边，有两家养猪场，每户给十万元的无息借款；五家养鸡场给八万元无息借款；十四栋蘑菇大棚给伍万元无息借款。
如果这次错过了，要想再上，就只能自己筹款开办了。
钱市长和梁秘书听后，立马喜笑颜开，有了婉茹的承诺，动员百姓就更容易了。
王志勇继续说：“我们也会对养殖户进行辅导，猪仔第一批，我们会帮着运过来。也会教授如何孵化小鸡仔，教会养蘑菇的技术。”
一行人上车后，来到上河镇，找了家饭馆吃午饭。
而在省城市局的一间审讯室里。
小亮子与三位警察，正在听坐在审讯椅上的蒲涛，讲述与苏娟走失的经过。
小亮子淡淡地问：“你肯定是在机场，苏娟离开你的？”
蒲涛眼皮微跳，早就意识到，自己编的瞎话漏洞百出，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硬撑下去。
一名警察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滑动着鼠标，很快墙上的屏幕上，出现他和苏娟在莽山的身影。只是没有播放，他把苏娟推下山崖的那个片段。
小亮子厉声喝道：“你不老实，时间地点都有证据，你还有什么话说？”
蒲涛被惊吓的额头上滚落下冷汗，眨着那双三角眼，惊魂未定地看着屏幕。
而后又改口道：“我是在莽山寻不见她的。担心她可能出现意外，自己就有脱不了的麻烦才撒谎的。我妻子没出事吧？你们找到她了吗？”
一位警察厉声问道：“你说呢？”
蒲涛底气不足地说：“她是成年人了，不会寻不到回家的方法，可是二十多天了，我到处寻找都没有她的消息。所以才报了案。”
警察又继续播放视频。
当他看到自己，把苏娟推下山崖的那一幕，全都展现在屏幕上，下一个镜头，就是他独自从景区的缆车上，走出来的那一刻。
蒲涛整个身心都垮塌下来。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再也没法狡辩了。
而在一扇玻璃后面的房间里，刘艳红，苏娟，苏娟的哥哥苏勇，正气愤地看着这个小丑辨无可辨，瘫坐在椅子上低下了头。
小亮子怒喝道：“你不但把她推下山崖，除了身份证外，还把她身上的物品全都带走。你的目的就是想置于她死地。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蒲涛只好，如实交代了杀人谋财的罪恶想法。
警察又把他聚众赌博，与给人介绍工作为由诈骗钱财，逐一拿出了证据。
他在证据面前，只好如实交代，利用认识铁路上的一位官员，给人介绍工作，多次索取钱财的事实。
小亮子站起来，刚要离开时，蒲涛突然大声说道：“我有罪，但是我可以提供线索，以招工为由，买卖人体器官的案件。”
小亮子又重新坐下，说道：“说说看！”
蒲涛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而后问道：“我妻子还活着吗？”
小亮子冷冷地说道：“是，她被人救了。要不然你死定了！那人救了你的妻子，也同样救了你。”
蒲涛终于长舒了口气。明白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而后说道：“我举报后，能不能免我一部分罪？”
年纪大的警察冷冷地说：“就看你举报的有多少可信度？”
蒲涛此时放松下来，身子坐正了一些，说道：
在五年前，我和几位同学聚会，其中有位叫刘志胜的也在。
在我们差不多都喝醉的时候，他向我们说，现在最挣钱的是买卖人体器官，比卖毒品风险小。
他说认识一位朋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挣了几百万。
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是丧良心的事，也都没在意。
时隔一年后，他又找到我，向我提出，找人外出打工的事情，我只作介绍人。
每介绍一位，人家给一万五千元，他给我一万元，他要五千，没有任何风险。
而且招聘的人去打工，每个月八千到一万元的工资，还管吃住。工作也不累，就是在工厂里上班。
我一想，这是好事，最先把自己的几位亲戚介绍给了他，就是第一年，寄回家伍万元后，从此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刘志胜每年都会来一趟，据我所知，他也在通过别人招工。
我见到他，问我介绍的那几位亲戚的下落，他却拿出与他们工厂解除合同后，另谋出路的协议书让我看。
他说很多用工单位，也会从他们那里招聘，有些不愿意在工厂干的，可以与招工单位自由选择。
他们的家人，曾去他说的那几个用工单位寻找，可是那些单位有的根本就不存在；有的根本就没有从他们那里招过工。
在我一再询问他们工厂所在的地方，他死活都不说，直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也没去过，好像是在一个岛上。
他曾说过换肾需要几十万元，所以，我笃定，他们招工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让他们以工作为名，随时取他们的器官。
去年他过来，我们在一起喝酒，他喝醉了，还告诉我，他这些年去了很多落后的国家，也都是在帮着招工人。他现在学会了好几个国家的语言。
警察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冷冷地问道：“这些年，你总共帮着招了多少人？”
蒲涛躲闪着向他投来的目光，怯落地说：“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具体的我记不清了，都是乡下和偏远地方的年轻人。”
小亮子冷冷地问：“你们是怎么交易的？”
“很多人一听工资这么高，立马就同意了，是刘志胜与他们签的协议。我只要给他介绍后，他把介绍费给我，而后啥也不让我管了。记得有个山村一次就去了十几个人。”
警察又问：“后来那些人怎么样了？”
“好像连续三年，都往家里寄钱了，再后来也没了消息。我也是通过朋友介绍的。有人都来找我，我啥也不知道，从去年，我就联系不到刘志胜了。”
小亮子越听越觉得，这个线索很重要。
因为国际刑警组织，正在办人口失踪案。这些年失踪人口不断发生。看来，他们为了挣钱，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甚至越来越猖獗。
小亮子走进玻璃后面的房间，见到了苏勇和苏娟。
刘艳红把他叫到门外，低声对他说：“苏勇刚才就想冲进去暴揍他一顿。是我把他拦住了。我也很生气，能不能让他们出口气？”
小亮子也想到了婉茹当时的愤怒，犹豫了一会，低声说道：“等他出来时，让苏勇看着办吧。”
小亮子走进门问苏娟：“你有什么要求，他肯定得判几年。你要不要见他？”
苏娟非常冷静地说：“不见！我要和他离婚，他必须净身出户。看到他就恶心。最好是永远不再见。”
小亮子回到审讯室，对蒲涛说：“苏娟要求和你离婚，你要净身出户。”
蒲涛嗫嚅道：“好的，我同意。”
婉茹看出，王志勇对过来发展很上心，知道他在担心养殖场的那些味道，会使城市受污染而被叫停。
王志勇对梁秘书和钱市长笑着说：“你们想的很周到，而且的确很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就过去实地察看一下。”
梁秘书笑着说：昨晚你们见到的邓副省长，是负责全省的农业。经过多方考察，确定在齐河市做蔬菜大棚与养殖，不光是有山有水。
最主要的是，这个位置，离人口密集的省城只有六十公里。
而且齐河市，本身就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不单是工业城市，还是商贸与旅游城市。全国最著名的服装与小商品批发市场，就在齐河市。
钱市长又说道：“我们选的地方，是在上河镇和温阳镇，都属于坪郡县。”
王志勇问道：“坪郡县距齐河市有多远？”
钱市长沉思了一下说：“差不多有二十公里，它与文城市搭界。离文城市区有四十多公里。”
梁秘书看向婉茹温和地说：“这个冬季比往年要冷一些，刚入冬就天寒地冻的。”
钱市长也笑着说：“预告今天还要下雪。昨晚一直下到了半夜才停下。”
婉茹喝了一口豆浆，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过去瞧瞧，如果齐河市符合条件，明年开春我们就过来。”
其次这里的公路，铁路运输也很发达，离港口也只有四十多公里，如果把蔬菜运到其他城市，一两个小时都能到达。
另外，它距文城市也只有五十多公里，这个城市是有几千年的古城。也是旅游城市。
王省长在六年前，治理全省的水利工程，垒水渠，建湖泊，沿途流经很多城市的乡镇，所以我们省的土地有90%都是水浇地。每年稻米也是连年高产。
婉茹笑着说：“是，我们过来的一路都看到了。这里的乡村农民也都是住的别墅。”
一行人来到饭厅时，梁秘书和钱市长，已经在等着陪他们吃早饭。
大家相互打过招呼，各自去选了喜欢吃的食物，回到餐桌旁。
吃过早饭，一行人来到招待所的接待室，梁秘书把苏南省的地图铺在茶几上，对大家说：
“你们看，齐河市在这个位置。这里有一条山脉，这里的土壤非常肥沃。附近还有一个齐阳湖，在山前还有一条河。这条河常年有水流入齐阳湖，而后又流往下游。”
钱市长接着说：这条河的源头是长江。
王志勇也说道：
“我们也会提前培育蔬菜苗，一旦大棚做起来，就会把菜苗运过来栽上，这样会提前一个多月成熟。”
婉茹起床后，刘艳红敲门走进来，对她说：“我已经接到上官的电话。让我带着苏娟与他们汇合。蒲涛已经被抓起来。看来不能陪你们去齐河市了。”
“好的。你去忙吧。我把莽山大师兄的电话号码，发到你的手机上，如有需要就与他联系，他那里有监控的原版。”
刘艳红急忙说：“上官已经安排人去过莽山。你大师兄赵晔也拿出了监控录像，而且也做了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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