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没法，拿起棍子愤恨地敲在允的背上。
天潭上的圆月渐渐好似染上了血色。
倒映在天潭的正中，湖水缓缓地荡开一丝波澜，正激愤着的村民们却并没有发现。
黎飘在空中，蹙着眉好奇地看向天潭的中心，她的手指着那里，稚嫩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里，引起更大的恐慌。
“好漂亮的姐姐，她让我过去，哥哥你松开吧，仙女姐姐不会伤害我的。”
小女孩的大爷此时正拿着刀准备动手，手腕刚好被一颗鹅卵石打到，疼得直接松开了手。
砍刀理应倒在别处，可那刀就像是长了眼睛，拐了个弯，落在了他的脚上。
锋利的砍刀将他的脚掌一分为二，脚趾齐齐地落在，他疼得当场昏厥了过去。
脚掌上的血却好像怎么也流不完，渐渐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条小溪，趟过每个动手村民的脚底。
加上刚刚黎说的话，他们此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因为害怕，篮子掉落在地，圆润的鸡蛋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泥沙。
允听着妹妹的话，眸子扫过大爷的脚，逐渐放开了手，假如对方没有恶意，他这样子倒会让那位不喜，假如有恶意。
他扫了眼地上血液汇成的小溪，轻嘲着，对方有恶意，他又能怎么样。
完全是无法抵抗的存在。
他只能祈祷，看着妹妹飘得越来越远的身影，祈祷着。
黎看着花花的眼神充满好奇与欣喜，她眸底的崇拜与喜欢几乎要溢出来。
甚至觉得这水球飘得有些慢，在里面推着水球向花花那里跑。
“嗤，像个小狗，这小孩真丑。”
一旁的阿哉瞧了一眼，嘴角勾起宠溺的笑。
花花不悦地用粉拳砸着他的胸口，不满道，“不许胡说，小女孩都喜欢被夸漂亮，你才像狗，你才丑。”
阿哉挑了挑眉，骤然变化成一条又粗又长的蟒蛇，只是头上长了一个小小的角，有些可爱，又有点可怕。
他蜷曲着庞大的身子，将花花缠绕，蛇尾不停地摆动着。
那双赤红的竖瞳紧紧地锁着怀里的花花，不停地吐着芯子。
“我是莽，你就是说也要说我像蛟啊，哪里会像狗？还是，我的花花，想要我像狗那样...舔一舔。”
阿哉的信子擦着花花的脸。
花花嫌恶地一把抓住，恶狠狠地道：“全是口水，恶心死我了。”
他们打闹着，完全将正往这里费力爬的黎忘到了脑后，直到一声稚嫩又可爱的哭声震耳欲聋。
“仙女姐姐要被丑蛇吃了。”
花花恍然地拍了拍脑袋。
阿哉扯了扯唇瓣，对正嚎啕大哭的小女孩道，“你的仙女姐姐早就被威武的阿哉爷爷吃了。”
小女孩听了，哭得更是凄惨。
花花被气得，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阿哉的脑袋上。
其他村民见状也跟着上来咬牙掰着允的手，没一会儿，他的手皮就被生生地掀了下来。
允依旧咬着牙忍着。
阿哉看她像是真的生了气，心虚的轻咳了一声，拉了拉花花的胳膊，修长的指尖点在小女孩站着的位置，小女孩的周身突然被淡蓝色波纹的水罩包裹，飘向了半空。
小女孩的哥哥伸手抓住了女孩的脚腕，一脸惶恐地看向深不见底的天潭，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没一会儿，砂砾上就渗出了血迹。
其他人皆是一脸狂热地看着小女孩。
一名年长的老太太上前，胳膊上提着个竹篮子，颤颤巍巍地走到允的面前，伸出枯树一般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下他的手背，“你在干什么？大人相中了黎那是她的福分，你居然要忤逆大人吗？何况她一个赔钱货，怎么能跟你相比？讨好了大人，咱们一家子都能过好日子、”
允抬头双目通红地看着老太太，咬着牙道：“奶奶，这是我妹妹，不是赔钱货，她的命也是命，假如献火祭能过好日子，你怎么不让刘姐儿去献祭！”
老太太气得用力跺着手中的木棍，拿起棍子就往男孩的背上抽打，“你个没娘养的东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居然敢忤逆我，老大，把他的手给我掰开，掰不开就回家去找砍刀！别让他一个，连累了我们全村！”
天潭内的小鱼小虾不少，不过他们都是这里的小妖的食物。
这些想要以此为生的村民便向那些拜山神的人学习，每月初一十五前来献祭。
为保他们打鱼的时候这些小妖不会为乱。
“大人不要啊，黎还小是个女孩，您吃我的肉吧，我的肉更香。”
黎的哥哥疯狂地磕着头，一手还紧紧地拽着黎的脚。
阿哉一边诶呦地喊着，一遍戏谑的调笑着她，“我若是大坏蛋就不可能脱壳了，而且是不是个蛋，花花不知道吗？”
花花被他这副不要脸的说辞羞红了脸，双眸被气得泛着红，“我不理你了。”
幸好山上还有座山神庙压着，这里的妖怪并不敢胡作非为。
村庄附近的村民为了生计，有的上山打猎，采些野菜野果赚些钱，有的则盯上了天潭。
其他小妖只有看着的份。
花花的年纪则小得多，她化形之前一直被阿哉当做枕头，她觉得她的蚌壳都被阿哉躺出了坑，却迫于阿哉的淫威并不敢说什么。
不过现在的她的胆子明显大了不少，花花不悦地瞪着一旁的阿哉，伸出白皙的手就去拍打阿哉，“你讨厌，阿哉是大坏蛋。”
而这天潭里最大的一只妖是一条莽，村民们为了讨好他，每次都会献上他们珍贵的鸡蛋。
春节时更会杀鸡宰羊的供奉。
花花侧过身嘟囔着几句，不悦地轻哼道，“小气鬼，我不管，我就要救她，你要是不救，我就去找别的妖怪玩，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阿哉无奈又宠溺地捏了捏花花的鼻尖，纤长漂亮如葱管般的手，指着远处瑟缩的挤在一起的小妖们，打趣道，“你是说他们？你去看看他们敢不敢陪你玩？”
天潭深不见底，妖怪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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