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他问。
两人没有聊过这个，林曦觉得还太早，甚至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秦屿则是默认他们会一起走到最后。
他眼神专注，落在她身上似乎不肯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和他匆匆对视了一眼，林曦问：“要听实话吗？”
他没说话，表情不言而喻。
“我还没想过这个。”既然要听实话，那林曦肯定是毫无保留。“如果结婚的话，我想的是怎么也要二十八岁之后。”
二十八岁之后，也就是三年后。
那个时候秦屿多大？
三十三。
这个年纪成家，其实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不算晚。说来也讽刺，别说三十三了，就秦屿这样的条件，再涨十岁打依然有的是人喜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四十一枝花。
林曦把这番话说给秦屿听，后者阴恻恻的看了她一眼，“我这个年纪是不愁以后结不了婚，但这也要看跟谁结。”
“放心。”林曦咳了声，“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就随便那么一听就好了。”
“不会让你等到四十的。”
“但是最近这两年这个肯定是不在我计划之内的。”
在林曦的心里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她对自己的事业有清晰的认知和目标。
虽然表面上她无欲无求，可心里她早就划好了每一年的目标。
比如现在，她要等项目落地，才能和秦屿在一起。
她每一年都排的特别充实，可能没有什么精力再去准备结婚这件事。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结婚似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虽然和你说这话有些惭愧，毕竟我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你这种地步。但是，我确实现在要把重心都放在公司上面。”
“好歹也是你挖空了心思给我用来铺路的飞云，我总得做出一番成绩来才对得起你。”
秦屿眉心轻蹙，薄唇微动。林曦诶了一声，阻止他开口。
“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做成什么样子都谈不上对不起或者对得起你。”
“可，我要是就这么按班就部的生活，做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来，在我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之前四哥劝我在国内留下来的时候，最打动我的点一部分是他说长辈年纪大了。”
“另一部分是他说，我学有所成，怎么着也该回报国家了。”
“虽然当时他这么说的时候有点道德绑架的成分在，但我还真的听进去了。”
“我也不太指望自己能对这个社会对这个国家有多大的贡献，我很清楚就是芸芸众生中很渺小的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可有些时候，其实还是会奢望自己能跟上父辈的脚步。当然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无论成绩大小，我还是想试试看吗，尽自己所能。”
“就算我不成功，将来也一定会有人在我的基础上努力，然后超越我。这样也好。”
聊起工作上的事情，林曦侧过身子，眼里都闪着光：
“这次在展会上，我看到了FK的机器人。虽然他们技术还不是特别成熟，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甚至在一些方面我们是竞争对手。可当时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挺为他们高兴的。”
因为那一刻，他们都不是仅仅代表自己的公司在参展。
“那天应该带你去看展的，你知道吗他们那个机器人虽然外观丑了点，但是……”
突然，林曦话音顿住。
秦屿望着她，脸上笑意渐浓，“怎么不说了？”
林曦张了张嘴，“要不换个话题吧。”
乍一听，好像也挺没意思的。
“为什么要换？”秦屿不理解，“你要是不说完，我今晚估计要失眠了。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吊人胃口了？”
他揶揄道。
“……”林曦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开口：“我拍了照片你要看吗？”
“可以。”他应声，似乎对这个机器人感兴趣的样子。
林曦单手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找到了当时的照片和视频，递给秦屿看。
怕他光看外观看不出什么门道，林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给他讲解。
前排的特助，听到声音往后排偷偷看了一眼。
夜晚，微醺，这种氛围，显然是促进感情的好机会。
可谁能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利用这样难得的机会……在聊什么机器人？？？
特助摇摇头，实在是搞不懂他们这些大佬。
听完她的介绍，秦屿觉得她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想试试？我可以投资。”
林曦愣住，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他脸上。
“……”林曦忍不住侧头朝他看过去，“三哥好像很有信心，势在必得。”
听到她这番话，霎时间秦屿突然有些没底。
结婚哪里是快了啊。
秦屿失笑，“逗你的。”
“我说暂时还没这个打算，后面到这一步会请他们喝喜酒。这样可以吗？”
他也不能把话收回来啊。
秦屿笑的胸腔都在震。
“那就不收回来了，早晚的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见她不说话，秦屿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询问：“生气了？”
林曦怔愣了一秒，摇头，“没有。”
“没有怎么不看我。”
末了，他还不忘追问一句她的感受。
林曦噎住，“你说都已经说了，我就算说不可以又有什么用。”
“本来就……还早着呢。”
那可是结婚啊，他们现在距离在一起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结合秦屿的话，再回想起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和表情。
林曦默默吐出一口气，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离谱。
林曦呼吸微滞。
短暂的对视后，她率先移开视线，端正坐好，回答他的问题：“我是觉得你这样有点太快了。”
“是吗。”秦屿好像不这么觉得。
“……”
通过车窗上映出的身影，她睨了一眼秦屿，对方同样在看她，目光从她身上划过，最后落在车窗上，撞上她的目光。
“……”
听到秦屿这个“快了”，林曦嘴唇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她侧过头去，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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