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标定，每块地到底有多大。」
金衣男人格外恭敬的倒：「大人，万鬼魔蜮内过于广褒，几乎等同于一个缩小版的荒界。」
「因此，地图只能标注个大概，并不能确认具体的大小。」
像是金衣男人这等小鬼，一路上多如牛毛，杀与不杀都没什么意义。
我淡然的道：「你再多说几句，对我们有用的实话，兴许就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金衣男人大为惊喜，诚惶诚恐的道：「大人，您进去以后，最好沿着铺砾石的大路走，到修行者聚居的保护区，交点荒原结晶。」
「否则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万鬼魔蜮每天死的人，都能堆积成山，万万马虎不得。」
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下，他绝不敢对我们说谎。
我不耐烦挥了挥手，「行了，滚蛋。」
「是。」
金衣男人老老实实退到一旁，我们四人站在青铜大门前，向着坚实的墙壁一步踏入。
嗡嗡嗡——
青铜大门嗡鸣震颤几秒，打开一道虚无通道。
我们穿梭过通道，前方就是近十米宽，沿着森林沼泽，弯曲向前延伸的砾石路。
砾石不知是什么矿臧，呈黑褐涩，细碎得像是煤渣。
在万鬼魔蜮内，阴煞之力浓重，且鬼气森森，四处都是阴力与湿气形成的雾瘴，能见度并不高。
偶尔有阴风吹过，带动天地之气运动，不像外头那么臭气熏天，反而凉丝丝的，一点异味也
没有。
李文娟深吸一口气，满意的吐出，「呼，总算舒服了。」
在万鬼魔蜮的入口，零星有三两个人，和我们似的，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
我打开罗盘，感应父母的位置。
他们就在砾石路指引的正前方，具体距离多远我并不知道，只能是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格外警惕，唯独李文娟不以为意，仿佛是来度假的。
「潜龙，你们仨刚才杀人的样子，可真够帅的，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淡然说：「野外遭遇，和擂台决战不同，只讲输赢不谈过程。」
「这些人被我麻痹得够呛，根本想不到我们会突下杀手。」
李文娟不解，「你们三个人，没有任何交流，是怎么做到几乎同时动手的？」
孙鸣金哈哈大笑道：「好事多磨，等你啥时候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上一年半载，咱们就都一样。」
「我可不要。」
李文娟一脸嫌弃，「等回到人界，我就过我的小日子去。
「香车宝马，纸醉金迷，再找几个男模、明星，把我这辈子没享受过的东西，通通享受一遍！」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啊……
最初进门时，墨菲抱着无名长剑，随时警惕着四面八方。
等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纳闷，「潜龙，为什么我觉得这儿，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万鬼魔蜮，似乎徒有虚名。」
我忍不住笑道：「这里是万鬼魔蜮，又不是修罗场，怎么可能遍地是危险。」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就像是刚才那五个门卫，我们只需要……」
没等我们把话说完，一旁的泥泞沼泽地内，艰难跋涉出拄着破木头拐杖，衣衫褴褛的老妪。
老妪发丝蓬乱且斑白，长长的发丝黏在一起，像是一张扯不开的渔网。
她的身体干枯消瘦，活像是披着块破布的骨头架子，鹰爪似的手里，还捧着个缺了角的饭碗。
「过路的善人行行好，给我这老婆子点吃食，好人有好报，菩萨保佑……」
老人目光浑浊，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看她的模样，像是随时要倒在路边。
墨菲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食物，下意识的要往前走。
她忽然一滞，转身看向我：「潜龙，这人我们能不能帮？」
我犹豫了一下，「一个老太太，应该没啥问题。」
我们走上前，墨菲取出食物和几瓶子清水，「老人家，这些东西您拿好。」
老妪浑浊老眼中，泛着暗黄色光芒，「好心人，谢谢你们，可我吃不下这些。」
墨菲依然耐着性子，「那您想要吃什么？」
我问：「既是地图，为什么没有标尺？」
金衣男人愕然，「恕小的无知，什么是标尺？」
「大人，您的东西。」
我将储物戒指收取，并交给墨菲进行分配。
墨菲接过储物袋，查看一圈，诧异的道：「这些家伙，实力算不上有多强，敛财的本事可不小。」
「你过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张地图。」
「是！」
金衣男人屁颠屁颠的上前，指着地图说：「此图涵盖了整整一百五十万里的范围，其中包括沼泽、林区、还有修行者的聚居地。」
「你的狗头，就暂时在你的脑袋上存着。」
金衣男人忙不迭爬起身子，惨白的脸上，朝着我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大人，您在一旁歇着，祭祀的事尽管交给我做。」
「喏，这儿有张地图。」
我将地图铺展开，里头标注的地形格外简陋，且没有标注缩放的比例。
自此，我们就可以自由出入其中。
金衣男人帮我们搞定出入问题，又立即将我们的储物戒指，连同地上四个人的储物戒指一同取出，递到我面前。
我们三个人，能秒杀掉祭酒道士，干掉他这个刚晋升的天师，也比杀鸡难不倒哪儿去。
我淡然说：「别怕。我们四个人，只需要四份祭品而已。」
头颅在鲜血滴入的刹那，化作一滩灰蒙蒙的雾气消失，围着我们一圈圈的旋转，似乎在感应我们体内的气息。
不多时，灰色气流灌注入青铜大门内，将我们的气息拓印入其中。
矗立了几千年的青铜门，拓印入我们的气息。
我说：「好。」
金衣男人小心翼翼的捧着脑袋，在青铜大门的入口处一字排开，并咬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入其中。
堂堂天师境界的金衣男人，噗通这么一跪，把我给跪懵了。
万鬼魔蜮的人，都特么一点骨气也没有么？
仔细想想，还真不能怪他没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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