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她一眼认出还是那个熟悉的高级住宅。
瀛明居。
这里的房子都是卖给达官显贵居住的，为此面积很大，一层一户。
姜若乘坐电梯来到顶楼，她站在门外按响了门铃。
几秒过后。
来给她开门的并不是霍津庭，而是一个女人。
并不陌生。
可以说，是故人。
宴黎在看见姜若后，脸上明显地一愣，「姜小姐。」
姜若与她点头打招呼，微笑说：「我来看霍则。」
对于姜若突然回到容城，又突然上门看望亲生儿子，宴黎是有些意想不到的，甚至还有些防备、敌意。
见宴黎怔住，姜若主动表示：「我可以进去吗？」
宴黎淡笑回：「当然可以。」
姜若在玄关处换上了拖鞋。
宴黎：「霍总在书房处理文件，我去跟他说一声你来了。」
今儿是周末，霍则没有课，是为数不多能放松玩乐的休息日。
宽阔的客厅里，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小男孩坐在地毯上，正耐心认真地组装着他最喜欢的飞机模型。
姜若视线紧紧落在男孩身上。
她看见了他的背影。
按时间推算，霍则也有三岁半了。
比温灏大两个月。
姜若走过去，试探性地唤他：「小则？」
霍则闻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于这个极其陌生的女人声音感到疑惑。
他缓缓转过身瞧去。
母子俩在这一刻，视线交汇。
有
种叫做血缘的东西在内心深处孕育、繁衍、迸发、炸裂。
这是姜若第一次看见霍则的长相。
他也是长得像亲爹。
极具特点的瑞凤眼，天生自带威凛强势的气场，小小年纪，已能初窥长大后的模样。
霍则跟两个弟弟还挺像的。
只不过霍则眼睑处并没有小黑痣，就跟霍津庭区别于温淮、温原两个弟弟眼角下的泪痣一样，可以明显地观察出亲疏远近。
自然是双胞胎的血缘更亲近一些。
姜若蹲在霍则面前，目光眷恋，舍不得移开，特别温柔地激动问：「知道我是谁吗？」
霍则只是冷漠地默默注视了她几眼，余光瞥见宴黎后，冲宴黎唤道：「妈妈。」
这一声，令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姜若倏然呆愣住，内心有些说不出的小难受。
她儿子叫别的女人妈妈？
她的好大儿不认她？
宴黎解释：「抱歉，霍则是我代生的，这三年，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儿子看待，所以他对我还挺依赖的。」
「谢谢你。」姜若由衷感谢。
她知道，她亏欠霍则太多。
如果不是宴黎代替她来守护霍则，那么霍则就会变成跟温灏一样的可怜蛋，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宴黎微诧，「你不生气吗？」
「本来就是我的错，所以小则不认我...」姜若说着说着，还是难过地垂了下眸。
此时，霍津庭下了楼，他穿着一身纯黑的家居服，脚边跟着小若。
小若在看见姜若后，很是开心，连忙跑过来蹭着姜若白皙莹润的小腿，喵喵个不停。
霍津庭坐到霍则旁边的沙发上，长腿随意张开，俯身伸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并问：「妈妈来看你，开心吗？」
霍则面无表情地盯着姜若的脸看，亲妈比他在相册里看到的照片还要漂亮，但...
他摇头。
一时间，气氛更尴尬，更僵硬了。
「霍总，我先走了。」姜若在这，宴黎也不便再多留，非常识时务地欲要离去。
「嗯。」霍津庭并未挽留。
反倒是霍则依依不舍，又唤道：「妈妈。」
宴黎在离开之前，走过来摸了摸霍则的脸，安抚他：「阿姨明天再来照顾你，今晚你先乖乖地跟姜若妈妈认识一下。」
宴黎从姜若身边走过时，与她浅笑示意了下。
两个女人之间，因为一个孩子，关系微妙且紧绷。
..
宴黎走后，姜若一连陪着霍则玩了好几个小时。
但霍则就是一句话都不跟她说，高冷得很。
也不知道是讨厌她呢，还是讨厌她呢。
不，应该是怨恨吧。
毕竟她从他出生之后，没有带过一天，跟其余三个孩子比起来，他能得到的东西非常少。
起码温灏她还亲自奶过两个月。
姜若全身心都在关注儿子，哪怕儿子压根就不理会她，她也会默默地坐在儿子身边，看他摆弄飞机，看他认真读书。
时间的流逝，无人发觉。
待姜若回过神来，一抬头却见落地窗外华灯初上，夜景璀璨，已不再是她来时的炙热午后。
她该回家了。
霍津庭挽留她：「留下一起吃顿晚饭吧，我亲自下厨，不想尝尝吗？」
..
姜若只跟霍津庭要了地址，并没有让他派人来接，她打了个车过去。
也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必杀技。
温悠醒来时，又没第一时间看见姜若，她委屈地坐在小床上，瘪起嘴哭了：「妈妈又不跟宝宝玩。」
温淮过来耐心安慰她，「妈妈不是不跟小柚子玩，妈妈是去看哥哥了。」
温淮嗓音温柔：「嗯，哥哥。」
「宝宝也想去看哥哥。」温悠来了兴趣。
温淮抬手捋顺了她翘起来的呆毛，「等以后有机会，就带你见哥哥。」
温淮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嗓音低醇：「我跟孩子生什么气？」
他见过她思念儿子的样子。
以前思念温灏的时候，都能想出病来。
温悠眨着水润润的明亮眼睛，歪头问：「哥哥？」
她以为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孩子的存在，令她不得不去。
血脉，是永远割舍不断的。
「若是真的很思念他，就去吧。」温淮打消她的顾虑，让她放心。
姜若略微惊喜，「阿淮哥哥，你不生气吗？」
温淮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暗蕴淡淡哀伤，「嗯。」
望着女人离家的背影，他心里默语：不要过夜就行。
可惜，他们都深知霍津庭是个卑鄙无耻的商人，有着狮子的凶猛和狐狸的狡诈，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点送到嘴里的食物。
温淮：「早去早回。」
姜若一把抱住温淮，用脸颊蹭了蹭他坚硬的肩，欢喜于他的善解人意，「阿淮哥哥，我会早点回来的。」
姜若想去见霍则，她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跟温淮挑明说了这事。
她怕他会吃醋生气，不敢有所隐瞒。
姜若垂着眸眼，低声说：「毕竟霍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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