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倾走过去，卫津很有眼色地后退了几步，把空间让出来。
一个石头被打碎的时候，碎石乱飞，十分容易误伤。
其他弟子凑过来，兴趣盎然，「试试呗，不行的话好去提石那几个部分。」
好像是提醒，但实际什么意思都懂。
凌念倾围着花岗石转了一圈，十分好心地提醒，「你们后退一些。
」
虽然她知道，越是这样说，越不会有人后退。
果然，「不用，等碎了再退来得及的，我们虽然不及你们无踪殿，但也不差。」
凌念倾点头，「行。」
她没跟别的炼体者一眼先摩拳擦掌，做准备工作，而是直接一掌拍了上去。
轻飘飘的，看着就没什么力道。
「嗤。」有人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这……」
他们觉得凌念倾炼体不厉害，但也没想到这么弱啊。
手指白皙细腻没有一点伤口，一看就是一直娇生惯养，跟他们粗糙的布满细细小小伤口的手一点都不一样。
嘲笑声还没落下，咔嚓一声，像是什么破裂了。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块大石头从凌念倾掌下开裂。
卫津也惊讶，他能打碎石头，但也没法这么轻易啊。
更惊讶的是凌念倾已经不在原地了，他甚至不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马上利落地退到了凌念倾旁边。
开始是大块的石头脱落，虽然速度不慢，但并没有危险，其他人沉浸在震惊的情绪里，没有动作。
但外面都碎成大块石头了，内部却都是小块的，而且没用掉的力量附在这些小石块上，让它们的速度十分快。
没往后退的人也来不及躲了。
「啊，疼死我了。」
「什么鬼，花岗石为什么是这样碎的？」
正常来说，不都是靠近手掌的地方碎的比较彻底，而离力量源远的地方比较完整吗？这个为什么反过来了？外面都是大块的，越往里反而越小了。
「嘶，好疼，我脸都流血了。」
石块四散，没有什么规律，但数量足够多，每个石块上的力量也不小，没后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别说脸，我胳膊都受伤了。」炼体炼不到脸上，但胳膊绝对是最常练的，轻易兵器都刺不透，如今却被小石子伤了，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卫津鼓了鼓掌，由衷赞叹，「厉害，石门主还让我叮嘱你好好准备大乱斗，但我觉得应该不用了。」
就这一手拿出去，整个无渡派都没几个人能赶上。
刚到这里的石门主也惊讶，「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发劲吧，你如何会这招的？」
而且能把一块这么大的花岗石打碎到这个程度，起码有五重发劲吧。
发劲？对这两个字眼，炼体修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要求太高甚至要在顿悟中才能感悟，大多数人都体会不到其中奥秘。
「真的是发劲吗？她以前不才是九星大陆的修士吗？」他们不歧视低星大陆，可低星大陆深奥的功法武技确实少，他们这关于发劲的记载都不多，凌念倾要是九星大陆修士，应该连接触都接触不到才对。
「看花岗石的破碎方式，没错了，就是发劲。」
发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将气力聚于体内，多重叠加，通过接触传到对手身上，从中心破裂，将聚起的气力完全释放，伤其要害。
不管对方防御力多强，只要能接触到，就能除掉。
原本就被伤到的人脸色更难看了，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之所以他们觉得凌念倾炼体不行，就是因为她在速度近战符箓几方面上都是佼佼者了，据说剑术也很不错，那炼体能强吗。
不能啊，炼体是这几项中最费时间的，这些都精通她哪有时间炼体。
但现在，他们迷茫了，衡量一个修士在炼体方面的成就，拳力值算一个，发劲就算是另一个。
拳力值不需要天赋，只要苦练肯定能有所成就。
而发劲就是只有两成甚至不足两成的炼体者才能达到的另一个高度了。
「以前家里人给我找过书，看得多了就学会了。」
她想学的东西，族长就没有不同意的，当时搜罗了整个星朝大陆关于发劲的书，她要是再学不会，就能回炉重造了。
「自学？」石门主睁大眼睛，笑道，「可以，那你炼体的基础肯定不差，只是觉得或许无渡派能教你的东西也不多。」
弟子厉害他们高兴，但太厉害了也忧愁啊，昨天按着余门主打，他都觉得很厉害了，今天看来，是能按着他们所有门主打啊。
「没有，我针对局部的训练很少，炼体很多方面都是一知半解，以后还得请你多多指教。」
她最多算入门，别的只能说是自己胡乱摩挲的。
看到凌念倾的态度，石回满意的不行，哈哈笑道：「那行，不过指教也算不上，就共同交流一下。」
又有实力又谦虚，这么好的修士去哪找。
之所以说谦虚，因为他不相信凌念倾一知半解，发劲都会了怎么可能不了解炼体。
想他今年六百岁的年纪，也不过学会发劲刚一百年，凌念倾看起来年岁不大，但能会发劲，在此道绝对说得上是炉火纯青。
「你们都好好学学。」他瞪了其他人一眼，「别啥啥都不行还把自己当个事！」
他来得晚，可这情形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弟子们终于不敢顶嘴了，老老实实地站着，「是，师父。」
石回的亲传弟子只有卫津，其他的都是在侦调门修行的，勉强能算是普通弟子。
过了三天水深火热的日子，大乱斗终于来临。
地点定为了卫戍门，大门一开，人如潮涌。
维持了几天表面的平静把其他门的弟子憋疯了，凌念倾一路上接收的视线就没断过。
「师姐一会儿放心打，尤其是攻进门的，我们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前两天不信她的人已经变成了她的小弟，还喜提了侦调门大师姐的称号。
两千的拳力值，若是结结实实一拳打在修士身上，除非对方同样是炼体，不然绝对能打成重伤。
不炼体的修士拳力值普遍在一千左右。
在他们看来，无踪殿除了速度快点一无是处，但他们灵力消耗的也快啊，一旦被他们找到破绽，还是十分好解决的。
卫津：「……」
他想说凌念倾炼体也厉害，但是转头看到她单薄甚至可以说是瘦弱的身体，觉得自己说出来了，这些逆子也不会信，他心里叹气，「他们被炼体折磨疯了，有气没处撒脑子不太正常，多理解一下，到时候真打起来了，给他们留条命就行。」
他们开始还以为师门会偏袒凌念倾，不让他们挑战，现在看来还是挺公平的，那没有保护的话，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卫津：「……」这话是跟你们说的？！！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群师弟这么自信呢。
他假笑一声，「不管他们，要试试碎石吗？」他往花岗岩那边走了走，「练碎石的这边，每人的拳力值都在两千以上，他们大概二十拳能打碎一块花岗石。」
「哈哈哈就是，虽然她是五宗弟子，但咱们无渡派和其他宗门可不一样，没有基础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他们不否认凌念倾强，但强跟炼体厉害是两回事。
卫津捂脸，他要怎么解释自己门派其实平日里戾气没这么重啊。
反正他尽力了，剩下的让石门主自己去头疼吧。
听到这话，凌念倾没感觉，他的师弟们眼睛倒是先亮了，「好嘞，师兄放心！」
卫津欲哭无泪，「我们在符箓大会的比试结果没跟你们说吧，当时我的对手是凌念倾，我输了。」
「啊，你不是她的对手吗？」一个弟子站直身体，有些惊讶，但不为所动，「不愧是在无踪殿修行过的，是不是一直没有正面交手，你放心，师弟们帮你报仇！」
怎么提高呢，就像这样，新长出来的血肉忍耐力和强度都会提升。
「卫师兄，凌师妹刚来就让她碎石不好吧，那边有提石和举石，你带她去那边看看。」
「没有。」然而他的师弟们并不领情，「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无渡派炼体，就算你实力高，也不是想来就来的。」
兰陵娅因为神火而想炼体，来到这都备受质疑，凌念倾有五宗弟子的头衔，他们不怀疑她的天赋，只在意她在炼体方面的成就。
「我们侦调门虽然和谐，但也不是那么好待的，待几天后的大乱斗，定要看看你凭什么来我们无渡派！」
「呃，他们就是好心提醒，没别的意思的。」
凌念倾炼体比他还要高一筹，他们这样说很容易被格外照顾啊，万一自信心被打击的太狠，以后朝气蓬勃的小萝卜就会变成蔫巴巴的干白菜了。
修炼界中能用来炼体的材料很多，花岗石是最常见的，这里地明显没有切割过，表面凹凸不平，全是尖锐地棱角，不是炼体修士的人一拳打上去就能血肉模糊。
而这几块石头，表面都已经变成红色地了，可见碎石对他们地难度也很大。
炼体要承受地痛苦比想象的更难捱，灵力是储存在丹田中，可以靠进阶去扩容，而炼体需要一遍遍提高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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