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敲门时,袁虹抬眼看了一眼道:“进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飘入耳畔。
母亲冰冷的语气让她觉得彼此只是“陌路人”!
慢慢走进书房,她还没来的及打量这个“禁地”,就被母亲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她所有思绪。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吗?”袁虹双紧眼盯着这个让她很不待见的女儿!
十六年以来,她从未接受过这个女儿的存在,虽然最终在她的仁慈之下,存活于世!
但,并不代表能够接受她的存在。
“不……不知道……”紧张而不安地答道。
袁虹犹豫了一下,沉重的开口道:“这里是你人生开始的地方!”
“是我人生开始的地方?”白月不解。
“没错,你就是在这间书房里出生的。”袁虹双眼看向窗外。
“这里?”她不敢置信,不由又多看了几眼这间精简的书房。
心想:她是第一个进这书房的人吗?
“你学校给我报告了下你的近况!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袁虹淡然的问道。
真是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啊!白月默默地底下了头,不敢去看母亲的脸,又让她失望了吗?
“我……我……”她举言又止的感到更加羞愧。
袁虹的神情又恢复以往,言语尽显冷漠:“从小到大,你的生活起居,都由你和别人料理,没有得到过我的关怀,你有没有恨过我?”这一点她从未否认过,她没有做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听到母亲的话,白月不知该如何回答,有没有恨过她?
她也不是很清楚,母亲确实对她过于冷淡,以至于她曾还怀疑过家佣们的那些议论,是否真实?
恨?
不!她不恨母亲。
真的,相比之下她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讨得母亲的欢心。
她不恨母亲,在她心里对母亲更多的是渴望。
渴望母亲能有朝一日对她,能像对大姐和二哥一样好!
或许不需要母亲的一视同仁,只要她的眼神能够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点就足够了。
“没有……不恨……”白月吐出这几个字时,却显得非常吃力。
难道不是吗?可为什么说出来会那么艰难!
袁虹将目光移开,听见白月的回答,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
原来自己并不希望她恨,无论怎样,她是无辜的,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不安和憎恨,她居然有如释重担的感觉,她不恨吗?
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可为什么得来更多的是愧疚?
想到这里,袁虹双眼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转过身,不再看向白月,她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让人看见,尤其是眼前之人,这是她的罪恶之果!
所以,她不能让脆弱在罪恶面前认输,她不能!
“三小姐,夫人让你过去。”老妈子秦芳蓉敲着白月的房门。
“好……”她无奈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啊?”白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看着母亲,想再次确认,迎来的却是大姐白芸的鄙夷神情。
她只好悻悻离开,不敢再多说什么。
自白月记事起,母亲的书房就如一处禁地,不准许任何人进入,就连父亲也不列外!每次父亲最多也就只走到她书房的门口,然后母亲都会选择出来。
白月回到卧室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的卧室竟然离客厅有那么远,心里很是不安。
面临母亲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她觉得害怕。
她重重地把自己甩在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默默地自我安慰:“没事儿,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至于,不许擅自离桌,那是前老爷子留下来的,说是为了一家人的和睦相处。
虽说,不许擅自离桌的规矩被父亲打破了,但吃饭时不说话的规矩还是继续延用。
秦妈走过来凑近母亲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走开了。
所以,母亲的书房从不让任何人进,这些已不是白家的什么秘密。
母亲的书房与父亲的书房位于楼层的两端,父亲的书房位于走廊的南端尽头,而母亲的书房位于父亲的另一端————北的尽头!
白月忐忑的看了眼母亲,终是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她正起身准备离开餐桌时,母亲抬了下眼,不悦地叫住了她,“待会儿来趟我书房。”
晚上六点,那是他们白家的饭点,所以家规规定:上桌者不许擅自离桌和说话。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
那是白月非常熟悉的神情,记忆里她对这个神情已有10年之久!
若是平常,那是只对她才会露出的神情……
母亲放下电话后,回来又继续坐下,没有说话。
母亲也起身跟了出去。
白月的眼神随着母亲走了出去,看到母亲接起电话后,神情由平淡到严肃。
叮铃铃……
叮铃铃……
白家庄园大厅里的电话声不停的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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