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这种身心不一的状况极少出现。
一方面，他想要尽快解开锁链，以此完成师父的吩咐，然后离开虚渊界，前去寻找师父。
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要解开锁链。
至于不要解开锁链的原因，他说不上来。
就只是直觉！
可偏偏，方羽的直觉从来都很准确。
“怎么会这样？”
方羽睁大眼睛，敲了敲额头。
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该相信师父和师兄，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一次，方羽很难做出决断。
“师父当初让师兄这么做，师兄展示了他的记忆……”
但仔细一回想，方羽便想起了林霸天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他那个时候见到的师兄，或者师兄当初所见到的师父……有可能是假的？
也许是幻境，也许是幻术，或是一具傀儡……
总之，手段有很多。
师兄方羽是确实见到了，也见到了他的意志，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无论是外形，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与印象中无异。
那么，师兄道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出问题的地方，就是师父道天！？
当初道尘见到的道天，是否存在是傀儡或是幻境的可能？
毕竟，道天的神情非常不对劲。
这是方羽和道尘都察觉到的情况。
可是，如果幕后主使真的想要欺瞒道尘，难道连在这方面都没考虑到么？
师徒相见，师父为何会板着一张脸，眼神甚至有些冰冷？
而且，这是非常显而易见的神情表现。
如此明显的错误，幕后主使真的会犯么？
伪装出正常的师徒模样，再说那些话语，欺骗性不是更强么？
为何要留下这么明显且值得疑惑的点？
方羽紧皱眉头，苦苦思考起来。
他必须弄明白这个问题。
否则，锁链到底解不解，就没法下定决心。
“假设有幕后主使的存在……那么它的做法不一定非要是伪装，也可以是胁迫。”方羽心头一动，想起师兄记忆中师父的面容和身躯上，存在或多或少的伤痕，“幕后组织强迫师父留下那么一段话，来要求师兄办那件事……”
如果这么思考的话，那么师父的表情和态度……是否能这样理解？
之所以一反常态，冷着脸……就是在告诉道尘，不要按照他所说的办！
若没有解开其中的奥秘，也不能带着铜片离开虚渊界，若能解开铜片的奥秘，就能得到极大的提升……这些是幕后主使让他说的话。
但如果这番话，以师父那个时候的态度来理解，应当是反向的！
不能解开铜片的奥秘，否则……将会遭受巨大的损伤！
这有可能才是师父的真实态度，也是他当初摆出那副神情的原因！
想到这种可能性，方羽心头大震，眼神不断闪烁。
他仔细回忆当初在师兄的记忆中所见的道天，再重新推导自己的想法。
这种解释……似乎是合理的。
当然，纯粹凭借这么一点信息来推论，错误的可能性也很大。
可问题是，方羽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解开铜片法阵内的四道法则锁链！
如此一来，哪怕那个推论有点夸张和想当然，他还是更倾向于相信！
“不能解开这块铜片内的四道锁链……”
方羽回过神来，眼瞳中的黄金十字剑印记缓缓隐去。
铜片原先已经在泛着淡淡的金芒，此刻也跟着消散。
恢复到原来模样的铜片，显得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没人想得到，这么一小块铜片的内部，竟然会存在那么一个法阵。
“无论铜片内的法则锁链解开还是不解开……师父的处境都很不好，我必须尽快离开虚渊界，前去找寻他！”方羽站起身来，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意。
无论对方是谁，无论目的是什么……
只要敢招惹他身边的人，他就绝不会放过！
“咔！”
方羽把铜片握在手中，收回到储物空间之内。
……
此时此刻，距离极为遥远的大位面的另外一个偏僻角落。
在没有任何生灵到达过的地方，存在一处混沌之地。
在一片混沌之中，一双眼睛忽地睁开！
这双眼睛极大，眼瞳之中……竟是一道与黄金十字剑异曲同工的印记。
像是一颗四角星辰，泛起金红之光。
这双眼睛睁开后，四角便缓缓转动起来，四角上还有细小的纹路在闪烁。
“竟然……被他察觉！”
一道带着怒火的声音，在混沌之地内回响！
“可恶！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这道声音的怒气越来越高，几乎在怒吼，狂躁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
方羽眉头紧锁，停止了继续运转大道之眼。
没一会儿，他就把视线重新聚焦在其中一道法则锁链之上。
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开始解开这道极致复杂的法则锁链。
可不知为何，方羽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内心却有另外一道声音，让他停手。
直觉从何而来，他不知道。
但这种感觉，就这么在他的心中产生了。
他刚想要动用大道之力来解除法则锁链，潜意识就让他不要这么做。
但对方羽而言，他已经看到了破绽。
这四道锁链就好像是他自己设下的一般，无所遁形。
只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就能把它们全都解除。
不能这么做！
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
“这具骸骨……难道会直接融入我的体内？”
方羽眼神闪烁，心中思考着。
四道锁链虽然构造极度复杂和严谨。
对于其他生灵来说，这都是极大的难题，其中绝大部分甚至无计可施，直接放弃。
从轮廓来看，骸骨泛着隐隐的红芒，非常不明显。
“按照师兄记忆中师父的吩咐……肯定是让我把这四道法则锁链解开，把里面那具骸骨释放出来。”方羽微眯着眼，心道，“只要释放出那道骸骨，说不定就能看清楚它额头上那道模糊的东西。”
“另外，师父说铜片内的秘密能让人得到极大的提升。”
然后，释放出中心处的那具骸骨。
方羽观察了四道法则锁链后，又把视线转移回那具骸骨。
大道之眼的存在，天生就是用来打破不可能的。
一切从常理上无法破解的事物，在大道之眼之前，都有了解法。
如今，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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