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系？”余衣挠挠脑袋，还有这样的系吗？
“就是说，‘机械系’和‘历史系’两大系派同时学习，这是余光为你选择的。”顾生说：“对了，还有你的妈妈苏汾。”
“他们觉得我是天才么？”余衣轻声说：“看到书名我就知道我学不进去，还让我学习两大系一起进修。”
“你就是天才啊。”顾生忽然张开双手，有种想要拥抱人的感觉：“余衣，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就是天才么。”
余衣嘴角抽搐，教授，你反差别那么大好么，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啊。
“那那那......今天要上课吗？”余衣接受了这个疯狂决定。
“不用，本来今天你的课程是体能训练课，你的教官是周俞，但是他去格陵兰海调查去了，这周你的体能训练课取消。”顾生站起来说：“不过我可以让范小研在课余时间指导你。”
格陵兰海东北方向。
‘赫兰柯’战列舰撕裂延绵万里的薄冰地带，黑色的裂缝在洁白的冰面上蔓延，如同一条前进的小蛇，发出‘卡啦卡啦’的破裂声，薄冰最后被撕裂得粉碎。
赫兰柯战列舰是经过特别改装过的，船身是经过加厚的，可以充当破冰船来使用，就算现在海结冰层有一米厚，它都能捏压过去，它就像是勇猛的骑士，所有阻碍它前进的东西，都会被辗压得粉碎。
周俞站在战列舰的最前端，拿着望远镜眺望远方，寒风吹着他的身体，望远镜的镜片总是会结冰，他索性就不用望远镜看了，直接顶着寒风睁大双眼。这样做显然是很傻的事情，冰凉的海风会把他的眼睛吹得红肿的，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里已经非常接近北冰洋了，在往前几公里就会进入北冰洋的‘摩尔群岛’，可他们的目的不是那里，而是几百米外的海域。
那里就是‘GH500商船’的沉没地方，这里距离执行北军基地有几公里，想要从那个地方到达这里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可赫兰柯号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他已经出发了。
周俞太了解那帮校董会了，这个申请绝对会通过的，就算明确的说明这次计划没有合理的行动方案，他们还是会同意的，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的生命不重要，得到怪物的样本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政治题目和资本题目，周俞很清楚他们在想什么。
“已经通过薄冰地带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吗？”宫枝莲与周俞并肩而站，她那双眼睛看向苍茫大海的尽头。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地方，在3天前她曾经到达过这个地方，这里有很多北极熊的尸体，看起来像是被冻死的，只是现在这里除了薄冰，什么都没有，生活在这里的动物，像是都灭绝了。
“是一件好事情，但也是一件坏事情。”周俞解开军大衣披在这个瘦小女人身上：“那么大的风，穿成这样出来，很容易感冒的。”
宫枝莲紧紧包裹着军大衣，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酷热的地方他会帮你煽风，在寒冷的地方，他会帮你披衣取暖，那么简单的温柔，却让人感到比太阳还要暖。
有时候，最简单的温柔，才是最温暖的。
“我们现在‘GH500商船’的情况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资料，更不懂下面有什么，这是一件坏事情。”周俞轻声说：“这才是最危险的。”
“其实我们可以等到彻底调查清楚了之后，在进行水下作业的。”宫枝莲轻声说。
周俞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赫兰柯号穿过薄冰带之后开始加速前行，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云在往后移动还是自己在往前移动了。
“我们没有时间等下去了。”周俞又低下头：“其他神种都已经盯上了这里，我们在不尽快行动，海里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将会是巨大的麻烦。”
“别人？”宫枝莲疑惑扭过头看向周俞，她不明白这个‘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在找‘神’与‘怪物’，还有别的组织吗？就算真的有，谁能在国际执行学院面前抢夺他们看上的东西呢？
“其实世界很不太平。”周俞淡淡的回答。
“上校，我们已经抵达指定位置。”驾驶舱中传来声音。
周俞摸摸宫枝莲的脑袋，“等我们活着上来之后，我带你去马尔代夫旅游。”周俞走向装备舱。
“马上连接Argus通讯系统，指挥权转交学院总部。”格莉说。
执行总部学院，作战指挥室。
悬浮等离子屏幕打开，作战控制台的红、蓝灯相续亮起，在等离子屏幕的旁边，Argus投影显现出来，她是名漂亮的动漫青春少女，轻轻的漂浮在蓝色光柱中，这个光彩动人的少女身穿蓝色的莲花裙，长如青丝的浅蓝色长发轻轻飞扬四散。
“已经连接‘赫兰柯’战列舰，通讯设备连接完成......”Argus轻声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3D动漫人物中的‘洛天依’娇美而柔和。
周奉和西昂坐在椅子上，这两人是杰出的指挥官，特别是西昂，他曽隶属于俄罗斯某军团的上校，在全世界军事演习中更是得到了总统的满分评价，他也是70多岁的高龄了，却活得像个年轻人似的神采奕奕，就算现在让他去跑几公里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
这两位杰出的指挥官如今不是在下达作战指令，而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书。
周奉看的是《诸神残卷1》，里面记载着北欧神话诸神的描述，不过他们破解的神文是少之又少的，这本书是贝奥武夫家族送给学院的，里面都是用大量的神文记载，好运的是他们有机会破解，坏消息是，这本书的破解难度不亚于儿童破解甲骨文。
西昂就轻松些了，他现在再看《青春少女》漫画，这是一本2014年出版的漫画，西昂是对古籍完全没有兴趣的人，那个太费脑筋了，还不如少女漫画好看点。
“你个老家伙，能不在我面前看这个吗？没事做的话，去跟我的儿子说说话。”周奉有些郁闷的说。
“哎哎哎，我跟你儿子有什么好聊的，他是美少女么？”西昂的声音有些沙哑：“再说了他身旁不是有宫枝莲这个美女吗，有她在你觉得你的宝贝儿子会想跟我聊天么？”
周奉被说的无言以对，其实他不是反感西昂在他面前看《青春少女》漫画，而是他看的这本书，根本就像是有字天书，根本看不懂。他有时候真心想把这老家伙踹出去，自己怎么和这老家伙执行指挥任务了，来个对神文感兴趣的人也好。
“什么破书！”周奉把书丢在一旁。
“我就说嘛，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烧脑。”西昂把手中的书递过去：“看看我这本，还是很精彩的，他们画得还是不错的，就是三围画得小了点。”
“我更对你女儿感兴趣。”周奉立马说出。
“你喜欢我女儿？这是太大的好事啊。”西昂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魅力竟然能让你这个老头感兴趣，可惜我女儿不喜欢老头。”
周奉现在真的有点不想理他，扭头看向等离子屏幕，现在屏幕上分成了两个画面，右侧是‘赫兰柯’战列舰画面，左侧是深水画面。
“该死，他们已经下潜了。”周奉大声说。
“别这么紧张嘛。”西昂突然丢掉手中的书，也看向等离子屏幕，“你儿子是个精英，他可不想等你找到了有用资料后才下潜，这点跟你很像。”
“深度300米.......”周俞的汇报声传来。
水下探灯撕破无尽的黑暗，在300多米的水下，成千上万顿的水把阳光与这里隔绝，可见度不超过5米。宫枝莲就在周俞的旁边，两人隔着不到50厘米，只要伸手就能捉到彼此。
他们两人在学院就是‘黄金搭档’，无论是在水中、陆地、深山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配合着，当然这也是两人反复训练了无数次的结果。
虽然他们在学院训练过无数次，可现在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在任务中进行合作潜水任务。
越往下海水越冰凉，这里的水温可能已经达到了零下20c，没有特制潜水衣的话，他们早就被冻死了。
“听说，余教授失踪了。”宫枝莲轻声问。
他们是通过Argus的通讯系统交流的，这也是他们在这里唯一的生命线，他们的背后连接着长达几公里的纳米绳索，另一端连接在‘赫兰柯’号上，只要他们在下面发生任何异变，纳米绳索就会拉他们上去，纳米绳索足够拉起几吨重的东西，拉他们两人根本没有什么问题。
“嗯，就在你给我信息的那个晚上，三亚景区突然出现蛇群，余教授和他的孩子们在三亚旅游。”周俞说：“就是那天晚上，余教授失踪了。”
“那余教授的孩子没事吧？”宫枝莲问。
“他的儿子没事，但是余教授和他的女儿失踪了。”周俞说：“不过他的儿子加入了执行学院，今天是9月1号，我想那里应该开学了。”
“9月1号！”宫枝莲愣了片刻，脸色微微颤抖。
“深度500米......我觉得我们到达了海床。”周俞调整探照灯，打在下方漆黑的空间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土黄色的海床。
两人煽动着脚蹼往下游，果然不到几米就看到了海床。周俞把脚蹼换成钢爪，刺入海床上，这样可以避免被洋流卷走。
周俞环顾四周，这里死一样的宁静，甚至一只海鱼都没有看到，可能他们两人是这片海域唯一的生物。
“没有发现‘GH500商船’的影子，Arhus打开声纳扫描。”周俞轻声说。
“明白，已经开启。”Argus回答。
绿色的线条在两人的头盔屏幕中亮起，全是纵横交错的绿色直线条，这些直线构成了这里的地形，一望无际的海床，就像是在平原。
“沉海探索计划A组......如果你们发现什么异样，请马上返回，请马上返回......”格莉的声音忽然在耳麦中响起。
“收到，目前情况良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潜水计划正在继续。”周俞很平淡的回答。
“可是这里有些不对。”格莉声音低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是......机械系的？”余衣想了很久都不明白这个到底是属于什么系的。
“准确的说，这是‘杂系’的。“
“出去？”范小研一愣：“你们在讨论什么秘密吗？还要我出去。”
“新生入学辅导，你要听吗？”顾生从书桌上拿起来，果真是《新生入学指导》书，“如果你想听的话，你也可以留下来。”
“不用不用......”范小研早就站在门口了，其实当她听到入学指导这四个字之后，就已经站在那里了，“我可受不了你们的长篇大论。”范小研打开门走出去，最后轻轻关上门。
顾生坐在他的对面，把那本《新生入学指导》丢在一旁，说：“我知道小研已经跟你说过了学院的规章和来历还有专业，我就不重复了.”顾生突然翻开了那本新生入学指导书，从中拿出一张白纸。
“这是你父亲当时为你安排的课程，我觉得合情合理。”顾生说。
“《魔动机械学》、《灵纹运用学》、《主神学》......“余衣喃喃的读出白纸上的字，老爸竟然为他选好了课程？那就是说他早就有想法让他进入这个学院了。
但是天才往往也是最危险的，这就取决于他是不是跟他们站在一边的。
“对于余衣的看法，善与恶的决定权不在我们这里，至少现在还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贝奥武夫·康尔轻声说：“在他还没有对我们构成威胁之前，这些想法都不成立，天才需要严密的监控，但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摧毁一个天才。”
贝奥武夫家族在这个‘校董会’中权利是最大的，地位与校长平起平坐，特别是这个姓氏早就在很多年轻就被公认为最强大的神种。
余衣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唯一熟悉的女孩走出了办公室，“师姐，你出去之前就不能跟我说说新生入学指导是什么鬼么，看你怕成这样，也跟说说啊，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余衣心中有些郁闷。
“余衣啊，坐下吧，别紧张。”顾生指着旁边的真皮沙发。
范小研蹦跳起来，“教授，余衣带过来了。”
顾生上下打量了着余衣，就像是再看稀有动物，满意点头，“小研啊，辛苦你了，这样吧你先出去。”
顾生的态度很强硬，他每一句都是在对余衣做辩护，但也是真实的，他觉得这个余衣是个很好的孩子。
最终‘校董会’还是妥协了，他们和校长的看法相同，余衣是个天才级别的，所谓的天才就是天生的神种，不像是其他人那样经过不断的强化才成为人上人。
余衣呆呆的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这间办公室的豪华程度不亚于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墙面采用昂贵的防火壁纸，地面的白瓷跟是昂贵，这种瓷砖耐磨、易清洗等，而壁纸的防火程度更是把火油泼上去都点不着。
范小研就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那本《时尚杂志》，安安静静。
门被推开了，余衣和范小研同一时间看过去，身穿中山装的老人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这个老人的身材挺拔，脸上却带着些许皱纹，如果不是这些皱纹的话，很多人都会认为他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的。
他所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人敢抗议或者反驳。
顾生觉得‘校董会’这帮人都是政治家、资本家，他们根本不懂一个天才的诞生意味着什么，他们是不会想到一个天才的出现会减少更多的人员伤亡的，他们只会在乎，这个人对他们有没有用。
“顾教授，我们不是对你的指征有异议。”老者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他们只是猜测。
文件和Argus指数确确实实是9999，并没有突破一万界线，没有任何根据说余衣就是魔种，就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校董会’也不可以毫无根据的说其他人就是魔种。
‘校董会’这次叫顾生来也不是直接说明余衣就是魔种，这是来询问关于在‘善与恶’测试中，余衣有没有做出异常的举动，或者有魔种明显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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