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那丫鬟厌恶地看了那婆子一眼，遮住嘴巴轻轻说：“听说是那丫鬟手脚不老实，偷了她的东西，啧啧，看这架势，那个丫鬟的半条命估计快没了。”
华采衣挑眉惊讶：“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偷了她的东西吗，教训几下便够了，怎么下手如此狠？”
远处那丫鬟发出一声又一声凄惨的求饶声，可惜那婆子非但没有停止打骂，反而变本加厉。
丫鬟看了她一眼，咳嗽一声：“姑娘有所不知，那婆子在司府可是出了名的狠辣，因为惯用左手，因此府里人都暗自称她为‘雷霆左掌’，她打人手段了得，所以经常帮主子们教训不懂规矩的下人，记得奴婢刚进府的时候难免会做错事，也被她打过呢。”想到这，她扁了扁嘴。
那婆子果真是左手持鞭，正一下一下鞭打着那可怜的丫鬟，丫鬟右手臂以及背部被打的皮开肉绽，模样惨不忍睹。
“她原本是在老爷身边的，后来因为什么事惹了老爷不高兴，就把她调走了，如今哪，在三夫人身边伺候着呢，不过奴婢听说三夫人也不怎么常使唤她，一定是不喜欢她，那人天生长着一副讨厌的嘴脸，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讨喜……”
这丫鬟定是守门久了觉得百无聊赖，此刻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个不停，然而她后面说的几句话华采衣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紧紧盯着那婆子，似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难怪她看到那婆子怎么就有股熟悉感呢！原来是……
辱骂声粗鄙不堪，仔细一听，竟还有几声凄惨的求饶。
好奇之下，华采衣走出去一看，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弱的丫鬟跪在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面前，婆子手中拿着粗鞭，嘴里骂骂咧咧。
“丫头，你是在怀疑三夫人？”
见华采衣沉思，华图忍不住问。
她回过神来：“师傅，那个三夫人故意隐瞒司老爷提前落葬之事，不就是为了让那迷幻药永远消失不见，不让我们发现和怀疑么？”
“难不成……是她胁迫了十姨娘？”如今唯一的可能，只有这个了，而华图却摇头否认：“之前我审问了她，她却很是茫然，连问了几遍，她对迷幻药的事根本不知情，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她伪装高强，第二是她的确不知道，看她的表现，我相信后者。”
既不是被胁迫也不是被人指使，那究竟是什么？
师徒两人同时陷入沉思，蓦然听到了一阵从外头传来的辱骂声。
她惊愕：“难道，师傅你是在怀疑……”
“太尉大人是自杀？！”
“按之前的调查来看，那司老爷的确喝下了毒酒，难道他知道酒里有毒，却没有声张而是默默服毒自寻死路？可，可是那迷幻药该如何解释？”
华图欣慰点头：“你猜测的不错，可是即便是我们将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她和司老爷的死有任何关系。”
目前的情况是，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那迷幻药出自三夫人之手，更没有证据证明她与司老爷的死有关系，就连动机，也没有。
他摇头：“这仅仅是我的一个猜测，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华采衣这才知道华图这个猜测的用意，因为如果事实真如他的猜测吻合，那就是说十姨娘下的毒早已经被司老爷看穿，因此真凶另有其人！至于何种原因导致他死亡的，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他们还未知道的事。
“什……什么？此话何意？”她听的摸不着头脑，心里却有股隐隐的不安。
“从一开始，我们就都忘了一件最至关重要的事，”他缓缓地说道，眼神异常清明，“十姨娘和太尉大人一同去过广南，可以说是太尉大人带着她去的，那么就可以看出他对广南之地深有了解，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不知广南名毒断肠草？就算他不知道，他作为军营首领，多年征战在外，经历过数次暗杀，又怎么会辨别不出毒酒？”
接着，他用银布擦拭了一下地面，发现地面上有一块白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司老爷当夜是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手边放着一盘酒器，这个小瓷片是酒器的碎片，却掉落在了右手边，在它附近的地面上有一层白渍，这白渍是混入水中被融化了的断肠草粉末，毒素几乎入侵了地面，很难擦去。由此可知，当夜司老爷摔碎了其中一个酒器，很有可能……是他发现了酒里有毒后，大发雷霆而摔碎了酒器。”
她一怔：“既然他发现了毒物，那为何……为何自己又倒了一杯毒酒主动饮下？这，这不是更奇怪了吗？”
完全想不通，她摇了摇头，感觉脑子一团乱。
华图不语，蹲下身，在地上的某一处用小夹子夹起了一小块白色碎片。
华图几乎趴在了地上，身子紧贴地面，正睁大了眼睛观察蛛丝马迹。
“师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起身站立，眼神若有所思，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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